赶在年前?到底哪句话是你真心的?”
七娘叹一声:“你当我乐意呢?实在是被人催逼得没法子了,不得不如此罢了。”
细说起来,原来是之前同府城的富贵人家来往时候,有几家太太小姐说了要同她一起在府城里开一个大连店的事情。后来她觉着情势不对,便先拖了下来。
结果现在隔壁县也出了个相类的,买卖也不错,就有人在府城里也张罗着要开一个。这下把那几个人给惹急了,——若是旁人的仿店先开出来了,自家这正店再开时,看起来倒像是跟着人家的步子来的!这叫她们的脸往哪里搁?!
是以遣了人来把七娘请去了府城,直接要她赶紧张罗起来,势必要赶在对方之前开起来才好。
灵素道:“不能不理她们么?”
七娘苦笑道:“这事情就这样,若是没亲近过的,一直不打交道也罢了。说到过这个田地,再想抽身退步就难了。这些人对钱财或者不看在眼里,对面子却看得比性命还要紧。我若敢这么给人家难看,那往后的买卖也趁早别做了。”
灵素叹一声,不晓得说什么好。
七娘又道:“且我打听了,那边打算要开店的,也是正经买卖。先在隔壁县里开了一个同我们这个相类的,只是东西没有我们多,也没这么Jing细,大概意思是那样,想必也是花了力气的。一边站稳了,大概也晓得我们这里的风声,想抢个先机,赶紧先去府城里把店开了,哪知道反招惹了太岁了。”
灵素道:“那你若开了,他们那边的是不是就没买卖了?”
七娘摇摇头:“什么地方也做不成一家独大,我们这县城里开着,尚碍不着风和楼和锦绣阁的买卖,何况府城里。加上大家卖的东西也不一样,没什么好比的。”
灵素点点头:“那就好。要是你这里被逼着开店,还把人家真心想开店做买卖的逼得无路可走,那才造孽了。”
七娘停下来看了看她,灵素不以为意,七娘忽然道:“你怎么同你先前说的那个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还要拿钱去神庙里点灯祈福的嫂子一个口气了?你多早晚也信上这个了?”
灵素叫她说了一愣,好一会儿才道:“有么?”
七娘又看看她:“怎么瞧着Jing神气也不一样了似的。”
这话说的灵素心里一惊,心说怎么我这神识不济了连凡人都能看出来了?!
七娘也没同她细究这个,又把管事们挨个叫来同灵素见了,吩咐了一遍之后的事务安排,都妥了,才放灵素走。
灵素回家对方伯丰道:“得,这下我也不得闲了,这年还真就得凑合着过了!”
方伯丰听灵素说完了事情原委,才道:“真是人人有难处啊。寻常人看填塘楼东家,只怕都艳羡其家资饶富,哪里晓得这后头的辛苦和为难。”
灵素听了他这话心里一动,只是一时咂摸不清滋味。
方伯丰又在那里道:“就说知县大人,除了公事,如今又要烦起家事来了。那位县舅爷行事招人注目也罢了,只说世家子弟常见如此的,这回却又打上了遇仙湖的主意。非要在冬至时候办什么祈福大会。别的不说,只场地就犯冲,遇仙会现在是一年比一年阵势大,哪里还有空地给他?
“可他带着几个神庙大神侍的面子,这就开始围起场子来了。那周围的一些人家瞧着就有些不耐,可这一边是知县大人的妻舅,另一边是近神的神侍,实在不好当面说话,就辗转告到了衙门。坊业司那边也没法子,索性直接捅到了大人跟前……”
灵素一听说又要祈福,还是围着遇仙湖的,心里就有些发急。
遇仙湖底下的护阵不是护界大阵,这回没叫她哥为顺手清掉,这好容易留下来的,若是叫人给生生“祈福”祈没了,那才真叫见鬼了。
细问两句,方伯丰道:“大人只说公事公办。可这还不晓得要怎么办呢!”
却是闲人Cao的闲心。
他们还在那里为到时候两处祈福会和遇仙会的场地挠头,这冬至祈福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却有许多人都关心这头胜过每年白吃一顿、领身厚衣裳的常例来。不久就有人领头商议,说今年还是以祈福为主,至于那吃喝棚子和分衣裳的事,不如就往边上挪一挪,实在不成之后再挨家送领也可。
衙门里听了这消息都发愣,知县大人便叫坊务的先把各坊区的贫户都一一查实了,看到时候情形再做计较。
这是横多出来的一样活计,自然就有人不乐意了,却道:“他们自己都说祈福比衣裳吃食要紧,我们又何必多事,这不是吃力不讨好?!”
这话叫知县大人知道了,特地在一回人头聚齐的时候分说道:“现在能领头商议事情,说祈福要紧的人,难道会是那些衣食无着的贫户?加上又有神仙的名头在前,只要有人站起来说了这话,又有哪个敢出声反对?
“你们是官府里头吃官饭的人,事情出了要里里外外看明白想清楚,不要把寻常过日子那套恩怨情仇带进来,一有点什么就‘他们’‘我们’的。说白了,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