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笑:“要是说出去只怕要叫人骂,实则各样事务多了,要管的人事也多了,好似把自己这一团Jing力分成了一块一块的,许多时候就由不得自己了。应该管应该干的事儿越来越多,不得已也越来越多,自己能做主的反倒少了。”
这个事情灵素可深有体会啊。只说各处大阵的动静和神龙湖那边的事情,就跟在她心上压了块千斤巨石似的。甭管瞧见什么高兴的事儿,忍不住就要去想那些难处,刚刚要腾起来的一团高兴,“啪”一下就灭了。这滋味实在叫人心里生不出力气来。
忽然就握了拳头道:“今年一定要把事儿给收一收!”
方伯丰还当她说家里的产业,便顺嘴道:“你看着办就成。往后书楼那边我多看着点儿,你就能得些空。等选育良种的法子能定明,我这里也没什么大事要管了。”
俩人各说各的,还对上话了。
喝完了茶,虽这般懒洋洋的是真舒坦,可外头的事情都在那里等着,儿女长辈也都是活生生的,哪里能容得他们一直这么懒下去?!灵素道:“我去趟山上接他们回来。”
方伯丰便道:“湖儿我会去接的。一会儿我再去后街上问问高柜和床的事情。”
灵素点点头:“山上存了许多料子,你只问好了样式就成。”
说着话就又各自忙活去了。
灵素像模像样划了船出城,正想寻地方收起来施展神通,神识四下探去时却发现了不远处几艘船。船的样式同寻常的都不大一样,显眼的绘彩一看就知道是神庙里的。叫她心里一拎的是上头的人。有几个瞧着眼熟得很,正是之前在神龙湖边上带着人、围着各处小阵祈福作法的神侍。
“怎么跑咱们这里来了?”她一念至此,立马想到,“糟糕,莫非是冲着遇仙湖来的?!”
有心想打探一番,听了许久也没听到什么正经事,全是神庙间的琐碎还有吹捧神侍、大神侍之类的传说虚话。
等四下没人,裹上斗篷往山上去时,御风而行的当儿心里就懊恼:“才说要赶紧把事情收一收,好多些时候踏实过日子,却又撞上了这么一票人!这世上的事儿真是管不过来啊!”
方才同方伯丰一通话,叫她忽然想到了一事。——对她来说一下来就是三百年好玩闹折腾,可对方伯丰这些人来说,只有那么几十年。自己若是忙着旁的事情忙过了,没那么些功夫正经当人媳妇当人娘,那不是叫人家的一辈子生出许多缺憾?
她心里略微一捋,就决定先把那些只关乎银钱的事儿都了结掉,反正家里过日子根本也不缺钱,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再来就是“仙事”这一块儿,赶紧把灵识通梦的技法练熟了,再赶紧去把神龙湖的事情了结掉。
如今几个护界大阵里,只有神龙湖那边的那个还在危机之中,另外几个都没事了,是以只要神龙湖大阵得定,自己也可把这“神仙”的职责先放一放了。
结果,结果!这群人不会真的要冲着遇仙湖来吧?要是把遇仙湖的阵也毁了,往后可就没什么及时雨、及时云了。倒是燕先生不用再担心传人的事情,也不用再受累了。只是这护阵原是湖儿的灵生处,一想到要被人给毁损了,她这心里就十分不得劲起来。
心里乱糟糟地往前去,差点弄错了直接停到自家山上,又吓了自己一跳。
果然这当人也好当神仙也好,心都不能乱啊。
远处落了地,走到山上刚露面,就叫谷大夫一把抓住了,连连对她道:“快过来,快过来!有个好想头!”
原来是那位神出鬼没的莫大夫有了把药理同针砭之术联结打通的法子。
他道:“药理同针砭都是作用于人身上的,人身既为一,这通处应该还就在人身上。药理常言脏腑,针砭则在肌肤腠理,此番一看,许多汤药所治者针砭亦可医治。若是能将两者对应起来,再化虚词象其变化,即成体系,可应万疾。”
之前都在摸索确认人身上这些光流和大小光点的用处,跟药理相结合是谷大夫的主意,眼见着寻着路了,故此十分激动。
灵素神识所见十分清晰,知道什么光流连着什么脏腑,到时候托个梦倒容易。只是这位莫大夫所言“象其变化”的话,叫她有些吃惊。
问了一句,莫大夫笑道:“人通天地,天地流转变化,人身亦然。打个比方,你们山下这田里,哪一块田里虫子多,若是就顾着捉虫子,可捉得尽?那原是地里的水土不对了,利于虫而不利于苗,需得改变这个水土风的体系,方能根治。
“人身亦是如此。有人晨轻暮重浑身脱力,靠补却不成的,就得先去脾shi才管用;又或者有人饮食难化,你要奔着补脾去又没效果了,却要温阳补肾才成……这人就同地一样,显出来的症候是一个,里头的根子却是另外一个,就如同解乱线、破迷题,里头有流转变化在的。学医的有趣,就有趣在这样地方不是?!”
灵素听了这话,再同自己神识所见一比对,不由得心下佩服,连道受教。
至于如何借“象”来喻化的事情,又得用到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