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不相信,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不信。”萧冲的眼睛似是能看透人心的穿心之箭。“看他那天对你的重视程度,他就算是不便带你同行,也必然会告诉你他走的时间和方向。”见聂春巧沉默,他又逼问一句“你该不会是对他真的动了心吧?”她横眉竖目道:“胡说什么?别忘了,他是太子的敌人之子!”萧冲冷笑道:“他还是一个多情的翩翩美少年呢。”聂春巧脸色有些难看“好,我的确知道他的下落,他是今天寅时三刻走的,你现在去追,肯定追不上他了。但是临走前他和我约定好要在王府附近的一间小茶肆见面,那茶肆叫‘悦来’。”“既然知道,为何刚才不说?”萧冲咄咄逼人的问。这回换聂春巧嘲讽地冷笑“你是谁啊?你问我就得立刻告诉你?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你有什么凭证让我相信?”萧冲思忖了一下,起身冷笑道:“等回了京,在太子面前,太子自然可以为我证明。”见他举步要走,聂春巧忽然尖叫了一声“你这个恶人!原来是你一直在陷害我!”他不解地回头看她,正要问她瞎喊什么,忽然身后一阵轻风吹过,他只觉有剑气逼近,还未回头,已经被人剑抵背心。“别动。”那清淡而温润的声音让萧冲一怔。竟是他正要外出追踪的唐云曦?“春巧,他都招了?”唐云曦低声问。聂春巧得意地对着萧冲身后的他笑着,回道:“他都招了!他就是太子派来的那个内jian!”萧冲立时觉得形势不对,举手喊道:“且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几时是太子派来的内jian了?”她嗤笑一声“你还想瞒公子吗?刚才你在我面前已经亲口承认你是太子的内jian,你费尽心思潜伏到王爷身边,陷害王爷,如今又到公子身边来,想陷害公子!还好公子聪明绝顶,想出这个计谋,引你上钩。”萧冲从如堕恶梦里渐渐明白过来了,并不是聂春巧和唐云曦设计陷害了自己,而是聂春巧在出卖自己!他怒喝道:“灵儿!你居然敢倒打一耙?若是让太子知道了,你也休想活!”他不顾身后唐云曦长剑对自己的威胁,扑向聂春巧,双掌如鹰爪,狠狠箍向她的脖颈。但他动作快,唐云曦动作更快,就在他扑到聂春巧近前时,她踉跄着往后倒了一下,他的指尖险险差了一点没有勾到,而身后一阵剧痛传来,唐云曦的剑尖已经刺进了他的背脊。萧冲疼得直不起身子,一掌撑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聂春巧“臭丫头,你以为你牺牲了我,就能博得唐云曦的全部信任了吗?太子殿下绝不会放过你的!”聂春巧俯视着他,面无表情“你是死到临头还不忘再插我两刀。我聂春巧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你污蔑,公子自然知道我的清白。”“他知道?哈哈,他是个傻瓜,怎么会知道?”萧冲猛地回头,满是杀气地瞪着唐云曦“你以为你捡到了宝?其实你捡到一把杀人的刀!到最后,你死在她手里,还会笑着给她擦刀!”唐云曦静静地看着他,启唇问道:“你承认你是太子的人了吧?我本来不想杀你,但是”他仰起头“弱rou强食,时势逼人!”他将手腕一抖,剑身穿胸而过,萧冲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已经没了生气。聂春巧这是第二次看到唐云曦在自己面前杀人了,每一次,都惊心动魄,每一次,她都心情复杂。她不想看到他杀人,不想看到美玉上染了血。但是就如他所说,弱rou强食,时势逼人!唐云曦要她和自己联手演戏,试图引出那个给她丢纸团的人,这是一个让她骑虎难下的要求。她如果答应了,就有可能引出自己的同党,她如果不答应必然会被唐云曦怀疑。她的确没想到那个同党竟然是萧冲。在萧冲自曝身份之后,她也在问自己--究竟要不要出卖萧冲?但是唐云曦就在隔壁,纵然萧冲和自己说的话他不可能听到,但她屋中有人进来又出去,他是知道的。她要怎么和唐云曦解释萧冲与自己见面的事?只说这个局并没有引出他想要的大鱼吗?这么说那她又该拿什么更接近唐云曦的心?和他靠得更紧密,博得他更多的热情?思来想去,只有把萧冲牺牲了。
如今,萧冲毫无生气地倒在自己脚边,那恶狠狠满是咒怨的叫骂声还犹在耳边缭绕,她不由得咬紧了下唇。忽然她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抱在怀里,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温柔安抚“春巧,难为你了,总要你见到这种场面”她倏地将头埋进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公子,只要能帮到你,我愿意牺牲一切,无怨无悔!”唐云曦微微低下头,望着她涨红的脸颊和充满泪水的双眸,轻叹一声,双唇印在她的额头上,温软的触碰让两个人都轻颤一下,两人四目相投,盈盈相对,看到眸子中自己痴痴傻傻的身影,也不知那里的自己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个幻影?人生在世,有几人不曾自问自省--此时是梦还是真?若是梦,但愿梦不醒,若是真但愿多喜乐。只是,最终能称心如意的人,却能有谁?杀了萧冲,甩脱了大批护卫,唐云曦决定带着聂春巧一起回京。“他们都在前面拚命追咱们,殊不知咱们却在他们后面。”聂春巧笑道“这样,纵然太子那边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或是再有人叛变,也不可能得到公子的真实行踪。”唐云曦亲自将萧冲的尸体背到郊外埋葬了。他折了一根胳膊粗的树枝,一剑剖成两片,用剑尖在其中一片上刻下“萧冲之墓”四个字。纵然他是jian细,唐云曦也希望在最终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