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想起，快过年了。
“手术？”陈苏素以为自己只是晕倒几个小时，“今天是几号？”
她想可能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怜悯。
他知道他现在测肯定是操之过急，但他控制不住，好像只要陈苏素一天恢复不好，他心里的负罪感一天就不能消除。
陈苏素做完检查回到病房，发现病房里多了很多东西，祁佑正站在床边指挥着人换床单被套。
“哥，我不能走。”
“谢谢医生，那就麻烦了。”祁佑立刻把话接过去，笑容满面地示意医生继续。
她就是这样清洌又沉静的人，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挺热闹的。“陈苏素看他一副求赞赏的样子，总觉得他像她对门家的小黄狗看见她摇着尾巴求摸摸的样子。
空气里残留着祁佑的信息素，最后他昨天还是在这里睡的。
医生点点头，接着说术后注意事项：“最近就少油少盐，多吃点维生素蛋白质高的食物，和你的oga多接触接触，有助于腺体活性恢复，回来再给你们开点药，可以促进……”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节日，所有的节日都会称的她格外孤单，小时候她常常有意识去忽略自己没有家，时间长了倒也真的不觉得什么，反正所有人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不会有人知道你有没有家，回不回家。
但只有每到佳节时分，那些热闹的场景会时时刻刻提醒她没有家的事实。
陈苏素走出门，才发现医护人员们正在张贴福字春联，很是热闹。
床单被套都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床头柜上放了很多零食水果，窗户上也贴上了窗花。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有点不一样。
祁佑把仪器收好，看着熟睡的陈苏素，她的外貌是清俊英气的，就像她的信息素一样，像海一样包罗万象又像树木一样敦实可靠。
作为女性alpha这个尴尬的身份，既不像柔美动人的女性oga一样有吸引力，也不像男性alpha一样具有压倒性的优势，陈苏素在这样的环境里挣扎着打拼，她在饭店刷过盘子，送过外卖，在酒吧当过保全，甚至在男alpha众多的工地一起做苦力，搬砖刷浆。
陈苏素一时语塞，祁佑看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好看吗？”
“早的话一周，你的腺体做了手术，目前没办法控制信息素，所以得先看看恢复情况。”
她看了看周围，折叠床已经被收了起来，方方正正地立在墙角，洗漱用品摆放在窗台上，还带着清晨的水汽。
祁佑缓缓伸出手，就在要碰上陈苏素脸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
“因为你上次说她那个不三不四的oga。”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陈苏素睁开了眼睛，
所以她不认为祁佑对她好，是喜欢她。
仪器上的灯闪了一下，信息素值还是偏低，不是很好的状态。
面对经纪人连珠炮式的质问，对面听筒久久没有回声，就在经纪人以为电话出问题的时候，祁佑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祁佑看她睡熟了，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床边，拿出红外线信息素测试仪在她的后颈处测了一下。
陈苏素第一次来报到的时候，经纪人特意跟他们强调，和艺人产生感情是绝对不可以的。
虽然腺体还会隐隐疼痛，但是睡的还算好。
但这是她最不需要的东西。
“你不用管我。”陈苏素想等他走了自己就去办
医生嘱咐完就离开了，陈苏素没再理祁佑，直接蒙头大睡，她自从醒后就被祁佑各种找茬，虚弱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种折腾，很快困意就上来，沉沉地睡去。
和oga多接触，还要开药？
“你发什么神经？忽然留个信息说要和她住一起？不是，你们是不是瞒着我有这么事？医院人流这么多，你这天天往那跑是怎么个事，不就是自撞枪口吗，那还不如干脆拿着喇叭宣传得了，方便省事！”
年复一年。
她当时不明白，因为他们怎么看怎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产生感情。
“这才像过年的样子嘛，”祁佑满意地点点头，“我可能过两天就走了，等年后我再回来，这几天你自己好好在医院待着。”
窗外有零丁的炮响，病房的走廊里喧闹渐起，护士开门进来，带陈苏素去做检查。
“9号，你做了腺体加固的手术，到今天已经睡了两天了。”祁佑的视线从窗外的风景转回到她身上，阳光照在他的眼睛上，瞳仁呈通透的琥珀色。
对于努力生活的人来说，怜悯就是侮辱。
“喂？”
“就是我。”
陈苏素越听越不对劲，她赶紧叫停，“医生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不是……”
陈苏素额头青筋暴起，看来又是祁佑跟医生胡说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