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法子都试了,没用。
空气很安静,尤其是韩建泓一言不发,气氛就越发沉重压抑。
韩建泓还是没说话。
也就是这些日子的奔波,让她意识到,韩家是由大哥撑起来的,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她匆匆扫了眼,找到韩建泓,朝他走过去,鼓起勇气把事儿都说出来:“大哥,建河欠了放赌的人几千块钱,被公安局的人抓了,娘现在病着,你回家看看吧,也帮帮建河。”
问了一路,傍晚的时候才艰难找到韩建泓住的地方,她站在门外,茫然无措。
韩建泓面无波澜,走过来,直接越过她开门进屋。
一句话没说。
王桂花的眼睛亮了起来:“宝珠,快去叫你大哥回来,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金山点点头,拐进旁边的巷子里,很快就不见人影。
拿着泡好的茶去堂屋。
“大哥,建河有消息了。”
韩建河抬起眉头,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沉默得近乎冷漠。
她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副身子。
房子不大,院子收拾得gg净净,墙都是用砖砌的,这是韩建泓在外面的生活。
宝珠又跟过去,现在虽然是改革开放时期,但和放贷的扯到一块,依旧不会有好下场。
韩建泓走之前给她留了五百块钱,这些天打听韩建河的消息,到处求人,已经差不多花光了。
宝珠心里积了许多的话,可找到了人,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
宝珠心里没底,可他不说话应该就是默许了的,低头迈着小脚慢慢走过去。她能察觉到韩建泓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心跳如鼓。
韩建泓看着她,扯了扯嘴角,嘲弄的语气:“你倒是信他。”
赵宝珠不说话,她心里难受得厉害,跟被针刺了一样,想哭都哭不出来。
目光再往后,是韩建泓挺拔的身躯,四目相对,他目光沉沉,她则局促不安地搓着双手:“大哥。”
宝珠纠结片刻,跟着走进去。
又过了两日,赵家婶子过来传话:“虎子在县城看到建泓了,听说他现在住城里。”
“怎么会救不了?”宝珠一愣,疲惫的脸上都是愁容,“建河他老实巴交,不是会染上赌习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韩建泓没应,侧头和少年说:“金山,你先回家。”
宝珠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愈发着急,建河是她的丈夫,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宝珠看得耳热,连忙低下头。
大事上她向来是没有主意的,一遇事就六神无主,现在家里没人只能依赖宝珠。
钱没了,事却没有什么进展。
韩建泓很快换了g净的衣服,去厨房煮茶。
宝珠觉得韩建泓一定会有办法,如果连他都没这能耐,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救得了韩建河了。
她强忍着尴尬的情绪,说不出话,就
宝珠恳求地望着他。
宝珠想说,那是你亲弟弟,你不帮他谁帮他,可话到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抓着肩膀上的布袋,有些紧张。
她知道他还在生气,跟在后面哀求:“大哥,求求你救救建河吧。”
“救?”他转过身,终于开口,“救不了。”
赵宝珠先坐村里的牛车到镇上,再转火车。
“你找谁?”背后冷不丁地出现一个声音,她吓一跳,转过头,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瘦瘦高高的。
韩建泓没有反应,背对着她,把衣服脱了,露出小麦se的健壮背后。
门掩着没关。
虽然紧张,但是看到他心却莫名安定下来。
她抓紧肩上的袋子,想了许久,难堪地开口:“我给你弄,你救救建河好不好?”
宝珠被当成了透明的空气。
她见过放贷的人,他们凶恶,人命在他们眼里不是命。
她小声说。
她到哪儿去找大哥?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韩建泓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因为他x子凉薄,韩老头si的时候,只在出殡那天回趟,待了一晚上就走。
他连公公都打,又和建河的感情一般,而她们什么都给不了他。
韩建河在另一个县城被抓,韩家在那边没有亲戚,即便有也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没人脉,不知道去哪里打听。
建河。”
韩建泓喝了两口茶,停下来看她:“救一个赌鬼,我能得到有什么好处?”
宝珠从未如此难堪,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对她来说,韩建河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天,天是不能塌下来的。
宝珠急得yu言又止,话还在喉咙里卡着,人已经进了屋里。
宝珠踌躇徘徊半天,手举起又放下。
“大哥,你那么有本事,一定能想到办法救建河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