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死寂。林霜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脑子一片混乱,还有什么比被女儿发现和继子搞在一块更令人崩溃的事吗?哦,并没有。叁人久久不语、面面相觑,像木头人一样姿态僵硬地杵着。戴熙庭尬笑提议:“要不,我们坐下聊聊?”他们从站着不动变成坐着不动,气氛一如既往的尴尬。陈霁率先开口:“你们这算是公开了?”“没。”戴熙庭回答。“那为什么要这样草率地见面?万一敲门的不是我不就完蛋了。”“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服务生,还有谁会锲而不舍地敲别人的房门。”“呵,怪我咯。”戴熙庭憋屈地抠着沙发,郁闷地说:“我和她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你猜猜她每天都在哪里?”“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想陪她。”林霜月加入辩论。“啪啪啪。”掌声响起,戴熙庭醋意十足,“太Jing彩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上赶着维护她。”他将话题重新扯到陈霁身上。“陈小姐,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多给她留一些私人时间。”“戴先生,我觉得以你们的关系并不适合频繁见面。”陈霁不甘示弱,“你不怕被戴仲景发现吗?他不会也来了吧?那我们四个可以坐下打麻将好好聊聊了。”戴熙庭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悠悠开口:“他已经知道了。”他现在非常遗憾手里没有酒杯,不然他可以更装一些。“什么?!”陈霁懵了,“你看起来还挺骄傲是怎么回事?”林霜月面如土色撑着额头,她好想逃。陈霁看向她,见她没有说话,知道戴熙庭说的是真的。太荒谬了,这个世界是一部抽象曲折的lun理剧,每个人都是主演,她悟了。“你可太行了。”“谢谢夸奖。”尬聊结束,他们又开启了静默状态,林霜月隔着窗帘看不存在的风景,陈霁划着锁屏的手机,戴熙庭是最放松的一个,他托着下巴欣赏林霜月难得一见的窘迫,成功收获了杀人般的目光。漫长的沉默中,陈霁恢复了平常心,对这件事接受度良好,她和陈述柳的关系就离谱至极,相比之下,他们能在一起可太合理了。她甚至产生了奇特的归属感——原来你们也?同志你们好,我终于找到组织了。这种隐秘的窃喜无法与任何人分享,陈霁憋得艰辛,她瞄了瞄持续神游的两人,咳嗽几声唤回他们的注意力。“你们下次还是谨慎一点吧。”“谢谢?”戴熙庭有些意外,陈霁似乎不反感他和林霜月在一起。“你居然不反对?”“我有什么好反对的,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她回答戴熙庭,却面朝林霜月:“不用在意我会怎么想,你自己的感受最重要,只要你喜欢就够了。”“放轻松,妈妈。”她站起身,“你可以叫秦叔叔来送我回去吗?”“好。”林霜月有种不真实感,陈霁接受得太快太自然,她预想中的糟糕情形一个也没发生,过分的顺利让她直觉不对。“霜月,要我送你吗?”戴熙庭的献殷勤打断了她的思绪。陈霁识趣地准备离开,走之前她最后八卦了一句:“戴仲景他不反对?”“怎么说呢,他现在在疗养院。”“”“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她说完就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戴熙庭和林霜月。“我们回南苑?你不在家,旺财都学会后空翻了。”“走吧。”戴熙庭惊喜地看她:“真的?”陈霁的宽慰让林霜月彻底放松,她不介意开个玩笑:“去看猫后空翻,看完再走。”“其实我也会后空翻。”戴熙庭殷切地看她,“你要看吗?”
“好啊。”被冷落而积攒的情绪一扫而空,戴熙庭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臭屁地说:“林霜月,你是不是超爱我。”“啊对对对,爱你、太爱你了。”他深情如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的邓丽君,快步走到林霜月面前说:“我也爱你。”“早就知道了。”“你就不能表现得感动一点吗。”“秦钟应该还在楼下吧。”戴熙庭挫败地闭嘴,安静带她去车库。坐进车里时,林霜月忽然说:“我这几天不陪陈霁,你想去哪里?”男人还是一声不吭,林霜月不解地扭头看他,正巧撞进他含笑的眼眸。“你就承认你爱我吧。”林霜月迅速看向窗外,她开始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吃到大瓜却无法与人分享,陈霁痛心疾首得睡不着觉。她抱住枕头,将它当作听众开始自言自语:“我现在听到多炸裂的八卦都不会惊讶了。”“你说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会是在林霜月和戴仲景结婚之前吧?”“我要开始编故事了。”她兴奋地压低嗓音,脑洞大开,“小妈文学好耶,不管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兴起都很带感啊。”枕头不发一语,被她压得奇形怪状。倾诉欲得不到满足,陈霁推开枕头,躺在床上自闭。“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件事啊啊啊。”她翻来覆去,直至深夜才睡着,光怪陆离的梦境纷沓而至,一个赛一个离谱。“霜月,皇阿玛他老了。”阿哥装扮的戴熙庭与雍容华贵的林霜月在icu里拉拉扯扯,戴仲景躺在病床上,颤巍巍开口:“你这个毒妇!来人、来人!”秦钟开车冲进病房,创散了梦境。场景变换至一座庭院,林霜月牵着陈霁在月下散步,她温柔拂去陈霁头上的问号,将她拦进怀里:“澄澄,你瞧今晚月色多美。”“咔嚓。”树枝折断的声响穿来,两人齐齐回头,就见戴熙庭弱柳扶风地倚在树下,手里拿着粗壮的枝条,怯生生地望向她们,如泣如诉:“对不起,我来得不是时候。”“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林霜月深情回望,冲他张开手,戴熙庭娇笑着投入她怀抱,叁人一起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