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醉得着实有些狠了,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你干嘛推我。”江禾软糯道, “是因为我总推你, 你报复我吗?”
裴渊偏过头去,眸中光芒明明灭灭,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怎么不说话, 宋……”
裴渊瞬间便捂住了她的嘴,动作之快让她吓了一跳, 迷离的眼神也捎带着清明了几分。
恰在此时, 门外传来阵阵匆忙的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竟停在了门前。
鬼使神差地,裴渊捂她捂得更紧了。
“刚刚里面是不是有动静?”
有人一边与同伴说着, 一边抬手敲了敲门。
“没有吧,这天都快黑了, 你还指望着这些祖宗们留下来温习啊?”
“可我明明听见了……没人应, 我要不进去看看?”
“好好巡你的逻吧, 这里面尽是世子小姐的,要是弄坏他们东西了, 几个脑袋够掉啊?”
那人的同伴推搡着他, 催着他赶快走了。
裴渊这才松一口气,即使他问心无愧,这种场面到底不该给人看到。
“唔……”
江禾费力地挣扎起来, 裴渊回过神,才连忙松开了手, 眸中带了些关切。
“没事吧?”
“快憋死了!”江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双手一叉腰, “你是不是想把我闷成傻子,好让我永远跟在你身边。”
“什么乱七八糟的。”裴渊低声斥道,将她安置在木椅上,又蹲在她面前,“你刚刚,叫我什么?”
“嗯?”江禾的眼中shi漉漉的,仍未从醉态中恢复出来,“你不是裴先生吗?”
“是,也只是。”意识到她方才大概只是无意提及他的本名,裴渊放下心来,“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好呀。”
在他起身之时,江禾从木椅上直直地向前倾去,小小的一个团子就如一只小猫一般整个挂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手胡乱地扑着,一阵慌乱间,好似弄掉了什么东西。
裴渊又恼又急,却不敢将她扔下来,只得冷了声道:“给我下来。”
“不要。”她的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脖颈,撒娇道,“你抱我回去。”
“你若想看我吃牢饭,大可以直说。”裴渊的声音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或者路上也可以想想,我有多少种死法。”
“可是你上次就是抱我回来的。”江禾歪了歪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上次……上次下大雨的时候。”
“那只是因为夜深了又下雨,路上没有人。”
“那我们等半夜了再回去。”
“ ……”
“等一下,你是说,那次你是趁没有人,才抱的我吗?”
裴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好看的眼睛里尽是冰霜:“胡言乱语,下次再喝酒,手心就别想要了。”
“你好凶哦。”江禾耍赖般地又在他肩上蹭了蹭,“可我还是喜欢你这样,你都不知道,你之前一口一个殿下,恭恭敬敬的,我可烦了。”
裴渊淡淡开口:“让殿下心烦了,臣万死。”
“讨厌死了。”
江禾甜甜地笑起来,屋里虽没有掌灯,她却像个小太阳一般,散发着数不尽的光芒,照亮了他整个晦暗的世界。
“我听说,父皇派你去岭南了对不对?”
“消息倒是灵通。”
“我也想去。”江禾娇声道,“我看了好久关于水患的书,我想亲自去试试。”
“没得水治。”裴渊驳了回去,“今年雨水不多,只是一点小灾,只需带些粮食去安抚安抚百姓即可。”
“那我也要去。”
裴渊微叹一声,眉眼中尽是无奈:“你要去,你和陛下说,和我说有何用。”
“父皇不喜欢我。”江禾伏在他的肩头,呢喃道,“可你喜欢我。”
“……红鸢。”
他皱着眉,对着外面呼喊了一声。
红鸢应声而入,步子却在跨进来的一刻戛然止住,愣愣地看着这画面,不知是进是退。
“把她给我抱回去。”
他吩咐着,又强行把她的小手扒开,轻轻放在地上。
“啊?”红鸢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公子这次不亲自抱了吗?”
“……真想拿你的舌头下酒。”
他大步朝外走去,耳根竟微微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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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禾再睁眼时,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同样的中午,同样炽热的阳光,以及同样……哭丧着脸的小芒。
“殿下……”
江禾撑着身子起来,怔怔着看着她。
“殿下,您晚上不能再和外臣接触了啊殿下!”小芒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不停地晃着她的手臂,“第二次了,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