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卧室,遮光窗帘被偷偷拉开了一条缝。陶心乐蹲在地上,通过那条缝确定了傅绍南的离开。
衣柜里只有睡衣,傅绍南没有给陶心乐准备其他衣服。陶心乐迅速洗漱完,换上了一套最像日常口袋最多的睡衣。
洗漱时陶心乐留意到颈侧有一个牙印,周围的皮肤略微肿了起来,十分显眼。陶心乐皱起眉,用手指来回抹了两下,企图让这个牙印变得不那么明显。
最后陶心乐在空旷的卧室里走了两圈,他把傅绍南给他的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只带走了几张薄薄的a5纸。
纸上记录了几个联系人号码,管家、秦在枝。去a市之后陶心乐暂时不打算用手机,抄下这些号码也方便以后再联系。
上午八点多,雨终于停了。乌云散开伴随着耀眼的太阳,灿烂的阳光仿佛这场雨从来没有出现过。
陶心乐坐在餐桌前吃完早餐,张姨走过来收掉他面前的碗筷。陶心乐咽下嘴里的白煮蛋,瞧着张姨的背影,突然说道:“张姨,你以后都要健健康康的。”
张姨困惑地转头,不明白好端端的陶心乐为什么说这种话。陶心乐说完后又冲她笑,很轻快的口吻:“今天我也来帮忙,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把那些树都剪秃了。”
厨房里响起碗筷倾倒的声响,张姨放下碗筷走过来,在围裙里拿出纸笔。
陶心乐一边看着张姨写下来的内容一边回答她:“我不懂这些,张姨你种的那些就很好看。”
张姨被逗笑,继续写道:[今天心情也很好吗?]
陶心乐抬起头,弯了弯眼睛,笑容乖巧又真诚:“这么明显吗?”
他歪了下脑袋,语调上扬:“是挺开心的。”
或许刚才陶心乐那句祝福的话,张姨也在纸上回复了他:[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
陶心乐正想开口回答,却发觉这只是半句话,很快张姨在纸上补齐了那接下来的半句话。
——[因为你开心阿南才会开心。]
院子里积注的雨水被阳光晒干,陶心乐拿了根树枝蹲在院子门口,时不时地去观望那扇黑漆漆的铁门。
阳光投射下来,发梢被染成淡色的金黄。脚上的拖鞋并不方便逃跑,但是除了拖鞋别墅里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鞋子了。
时间已经快到了,陶心乐默默计算了一下距离。大概六步路,来接自己的车只会停留短暂的几秒钟,陶心乐要在这几秒钟里完成逃跑的计划。
车轮碾过水泥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陶心乐聚Jing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是在辨别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急切而产生的幻听。
“咔嚓”,张姨剪下一茬长歪的枝叶。同一时间,陶心乐捏断了手里那根细长的树枝。
郊区向来宁静,鲜少有来往的车辆。鸣笛声从道路这头一直传递过来,张姨也听见了外头车辆的声音,离别墅越来越近,以为是傅绍南去而复返。
陶心乐扔掉手心里的树枝,倏地站了起来。张姨疑惑地看着他,看着陶心乐骤然紧张的表情,渐渐的好似察觉到了什么。
她快步走过来,陶心乐立刻转身,推开了不远处的铁门。
一辆不起眼的二手途胜停在铁门外,陶心乐用力拉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
后车座上摆放着一个行李袋,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也不等陶心乐坐稳,直接把油门踩到底。
前方转弯,车速骤然变慢。惯性使陶心乐控制不住地向前倾,脑袋重重撞上了前面的座位。后视镜里张姨的身影逐渐变小,陶心乐揉着脑袋疼得直抽气,扒住车座好不容易才坐稳。
男人跟陶心乐打招呼,很热情地说道:“小伙子,你要的东西都放在那个袋子里了。”
刚才上车太急,脚上的拖鞋都没穿牢。陶心乐低头在车座底下勾出拖鞋,顺手拍掉了沾在脚背上的泥土。
行李袋是20寸的大小,陶心乐拉开拉链,看见里面还放着一个更小号的行李袋。那个小号行李袋里放着的都是现金,陶心乐粗粗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万。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钥匙,一些换洗衣物。陶心乐看着那些钱,又抬起头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虚幻景象,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轿车急速行驶,离开了这片郊区。陶心乐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连忙伸手去系安全带。
从z市到a市需要开两天的车,陶心乐靠上椅背,慢慢放松下来。
“大叔……”开口时能听出来陶心乐还有些紧张,声线绷得紧紧的,却很有礼貌地道谢,“辛苦你了。”
轿车开出去好久才遇到一个红灯,男人摆摆手笑着解释说自己也是拿钱办事。中央后视镜映照出陶心乐有点苍白的小脸,男人拿起副驾驶上的牛nai,转头递给了陶心乐。
“喝点牛nai?再过会儿就上高速了。”
牛nai还是温热的,温度传递到微凉的手心。陶心乐翘起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非常开心的笑容。
昨夜的大雨使山里部分道路变得泥泞,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