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坐上的两人谁都不言语,各吃各的。感觉到对面的那束视线,她抬头,正好对上周寅坤的眼睛,那神情像是在等她说点什么。一时无言,夏夏继续埋头吃饭,餐厅内安静的只剩下盘勺擦碰的细微轻响。自己第一次给人做饭,结果都没等来吃饭人的一句评价,简直就是不把别人的劳动成果放在眼里,他憋不住了,不咸不淡地问:“难吃?”夏夏看过来,“不是,挺好吃的。”说完她又往自己嘴里喂了一小口,晚饭吃的少,原本还没觉得饿,可闻见饭香味儿,食欲就随之猛增。瞧这小嘴一勺接一勺吃个不停,周寅坤很是满意,他大方道:“爱吃以后还做给你就是了,慢点儿吃,别噎着。”他进厨房就只会添乱罢了,这种话夏夏全当没听见,只是瞄了眼,没去搭茬儿。没得到想要的回应,男人又问了:“不想吃?”“没有,不是那个意思,平时家里都是营养师来做饭,用不着你……,用不着的”,说完夏夏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吃好了。”周寅坤盯着眼前的人,她收拾好自己那半边的桌子,端着餐盘起身往厨房去了,冷冰冰的。先前明明有了缓和,破天荒地告诉他段凯要害他,接着还跟车上脱口而出的叫了句小叔叔,这没出两天,小兔就又变回了老样子,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定是她听人说了些什么,亚罗跟林城是不可能的,剩下的就只有那个人。厨房里响起哩哩啦啦的水声,夏夏把盘子洗好再用干净的餐布擦干净,整齐的放回橱柜里,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你以为我杀了段凯?”夏夏动作一顿,随后转过身,周寅坤正倚着门,双手插兜朝这边看着。“你没有吗?”,她干脆开门见山:“阿伟哥哥来过,他说段凯失踪了,我想除了你不会有别人。”既然话都说开了,周寅坤也不掖着:“我是派人把那老东西带走了,他找一帮人要弄死我,我杀他不应该?有句话是不是叫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来着?”虽心中已有答案,但听到此番话夏夏心头倏然揪紧,卡娜因周寅坤而疯,现在若又被错爱的男人杀了父亲,这始终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因为跟阿伟哥哥到了香港,周寅坤也不会找来,段凯也不会认为有机可乘……,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极度内疚让夏夏觉得自己就像个祸害,翻涌而出的酸涩腐蚀着心脏,周身都阵阵发冷。她眸中失色,语气试探着问:“所以,你杀了他?”“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会不会信?”周寅坤走过来,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认真问她:“信我,还是信他?”信他还是信许嘉伟。按说以周寅坤的做事风格,段凯必死,就像刚才说的“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甚至更恶略,可他又说他没杀,如果是谎话,那一开始便咬死不承认岂不是更省事。看着她小脸儿上的千变万化,瞧得出是场多么激烈的思想角逐。夏夏没立刻回答,周寅坤也没再说话,两人陷入沉默。时过良久,身前的人逐渐动了步子,她并未回答周寅坤的问题,而是朝客厅的茶几默然而去。这什么意思?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也是,跟他这种不折不扣的烂人相比,周夏夏当然会选择相信她的那个片儿警哥哥,想着,男人不禁嗤笑了声。夏夏拿过茶几上的医药箱,打开翻了翻,找出止血药跟纱布,最后还拿出了消毒用的碘酒和医用棉,也没回头看他,边准备着手里的东西边说:“你背上的伤,擦点药吧,不然会感染的。”至于信不信的,理智上来讲,她不信,而直觉又告诉她,周寅坤这次没说谎,其中原由她也想不透。突如其来的话语,男人眸色一亮,内心惊喜交加却面色坦然,慢条斯理地走出去,经过夏夏身边坐到沙发上。她头发扎的松散,细碎的发丝滑落在颈间,有些别在耳后,显得慵懒又舒适,灯光打下来,映的她侧颜柔和Jing致,鼻子挺睫毛翘,瞧都瞧不够。夏夏将医用棉沾了碘酒,偏头恰巧与那双对她着迷的眼睛视线相交,那眼神炙热,再多看一眼都会被灼伤似的,让人不得不慌张躲闪。“先消消毒吧,疼的话你就告诉我,我会轻一点。”周寅坤只是简单的嗯了声,继续欣赏着眼前令他痴迷到发狂的人儿。夏夏绕到他侧边,探过身去,用碘酒棉轻轻擦拭,呼出的温热气息洒落在他耳后,说话声柔柔的:“碘酒沾到伤口会有点疼,你忍一忍。”“不打紧,尽管擦。”周寅坤偏头,瞧着不经意间蹭弄着自己手臂的圆挺孕肚,没想到转眼的时间就这么大了,那到快生的时候得多大?一定很辛苦。突然,想要二三四胎的念头就在此刻被磨灭了。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他背上的伤,夏夏手下一滞,那口子看起来很严重,她凑上去吹了吹,边吹着边就碘酒棉清理:“这样,好一点儿吗?”碘酒很凉,她气息拂过肌肤又很痒,从背脊贯穿进后腰,更像是种享受,只不过某处也开始跃跃欲试。男人抬手一把攥住她手腕:“周夏夏,太痒了。”“痒?”夏夏看过来,周寅坤正仰头对着她。“直接擦”,他松了手。“好”,夏夏动作依旧很轻,清理完伤口撒了些止血药,再用纱布缠身,严严实实绕了好几圈。大夏天的难不成要热死他,缠了三圈还在继续,本想叫停,可看见周夏夏认真的样子,他任凭自己被包扎成了伤兵模样,竟还忍不住笑笑。“包扎好了”,夏夏拧好止血药和碘酒的盖子,整齐的放进医药箱收好。“夏夏”他叫了声,“为什么不恨我?”手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