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酥酥被噎了下,正准备继续回?复,忽然?听见耳畔传来老妈的声音,喜滋滋地用方言道:“我们蛋蛋的眼光当然?好啦。你们是没看到,那小伙子长得高,白,帅。一表人才气质也好,俊得很!”
殷酥酥人都傻了,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妈,你在给谁发语音?”
张秀清笑容满面,乐呵道:“你这不是谈恋爱要结婚了吗,我刚已?经跟你爸简单讲过?了,现在在给你大姨二姨三姨小姨她们几个?说。”
殷酥酥闻声,只觉像有一块巨大的势头,哐当落下,砸得她头晕眼花凉而?嗡嗡。
她闭眼捏眉心,嗓音出口,好像都快哭了:“妈,这事?儿还没个?准儿呢,你能不能暂时保密,不要到处说……”
“人家小费同志才放了话,中?旬就来兰夏提亲,什么没个?准儿。”殷妈妈眉一皱,这下算是看明白了,不是人家费疑舟不想娶,是自家这个?宝贝疙瘩磨磨唧唧推三阻四。
张秀清正色,沉声问:“你跟妈说,你是不是真心喜欢那小伙子?”
“……”殷酥酥脸微热,不吱声,只是羞窘地点了点头。
“他?人品不好,或者沾染了什么恶习,让你觉得即使?喜欢,也不能托付终身?”张秀清又问。
“不是!”殷酥酥回?答,“他?很好,他?真的很好。”
张秀清:“那是他?家庭情况复杂,让你不想嫁?”
“他?所有家人也都挺好的。”
就是因为他?太好,太耀眼,太遥不可及,我才清晰地知道,自己和他?究竟隔着一道怎样的银河天堑。
殷酥酥在心里默默补充而?完后半句,轻叹了一声,故作?轻松地笑道,“妈,我们感情挺好。不过?提亲结婚什么的,还是后面再说吧,你是出来玩的,别为我Cao这些闲心。”
“傻姑娘。做母亲的,哪有一分一秒不为孩子Cao心。”张秀清轻嗤,伸手轻抚她脸庞,“我看得出来费疑舟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至于你刚才说的你现在要拼事?业,也好解决,你们中?旬先?回?来,把老家的长辈们都见见,提了亲,定下来,具体的婚期,往后延个?一两年也能成。”
殷酥酥不知怎么回?话,只是微抿唇,道:“我会和他?好好商量的。”
送走张秀清女士,殷酥酥几乎是一路狂飙。回?到樟树巷,下了车,车门一甩,钥匙一锁,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公寓大门。
人未至,声先?入。
随着一声清脆灵动?又隐含怒意的“费阿凝”钻进耳膜,厨房里的大公子动?作?稍顿,慢条斯理地挑了下眉。
“今天早上我妈忽然?跑来撞见你在我这儿过?夜,我是实在没办法?才跟我妈说我们是男女朋友,权宜之计!你倒好,直接说要回?我老家去登门提亲?到底是想干什……”
殷酥酥甚至等不及坐下换鞋,在玄关处踢掉靴子便光着脚丫冲进厨房。她在驱车归来的途中?打?了一路腹稿,这会儿情绪饱满、状态激昂,所有言辞也尽在唇齿边,正是吵架的黄金时机,有充足的信心能在气势上胜过?一截。
然?而?,令殷酥酥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当她杀气腾腾闯入公寓的厨房后,会看见如下一幕:
费大公子身上的西?服外套已?不见踪影,只着一件纯白色衬衣和深色马甲。他?站在料理台前,安静地敛眸,午后几缕日光俏皮地滑入窗户,偷吻他?脸庞,为那副深刻立体的轮廓勾勒起一层浅浅的金色薄边。
只一刹,殷酥酥竟瞧得出神,脑中?莫名联想起一句诗:皎如玉树临风前。
而?更离谱的是,就是这样一位玉树临风松弛散漫的清矜贵公子,此时此刻,左手拿着一双竹筷,右手拿着一柄捞面勺,身上还穿着她的小熊围裙。
殷酥酥:“……”
这一幕造成的视觉冲击实在过?于炸裂,殷酥酥嘴角抽了两下,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空气诡异地沉寂下来。
她酝酿了好一阵的气势也随之偃旗息鼓,消散于虚无。
就在殷酥酥原地石化,不知应作?何反应时,系着围裙的大公子轻描淡写地开了口。他?问:“阿姨送到了?”
燃气灶上蓝焰灼灼,雪平锅架在上头,煮着乌冬面,咕噜咕噜地冒泡。
问完,费疑舟继续手里的动?作?,目不斜视,用筷子拨了拨锅里的面,防止粘锅。
听见这五个?字,殷酥酥这才迟迟回?魂儿。
这下她总算相信费豫真爷爷说的话了。费氏这位教养严苛的长子话事?人,干起家务活来竟也有模有样,真正的是“出得厅堂,也下得厨房”。
大公子系着围裙煮着面,这副模样瞧着居家又温柔,大大区别于西?装笔挺时的威严冷峻,但,气场这东西?并不依托装束,他?的尊贵流淌在血ye里。
因此,几乎是条件反射,殷酥酥还是顺着他?的话乖巧回?应:“嗯,妈妈已?经送到了,刚好卡着时间,差一点就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