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yin无心关注这些。
她有时候是真讨厌自己的泪失禁体质,譬如现在,她分明很气,却更想哭出来。
偏偏苏祁尧还在她耳侧咬牙低语:“是,我活该,你不是想看吗?那就继续看,将他看清楚,记在你心里。”
还是没忍住落泪。
她无法解释,在当下的场合,在苏祁尧面前。
她分明早该想到的,对苏祁尧来说,彭睿宸是他的心魔,使他心里那可恨的占有欲又在作祟。
又怎么能指望今晚能平静。
其他人在讨论什么内容她已经没能听清楚,面无血色坐在原处调整心情,再不愿吃饭,更不喝酒。
但这场应酬还没结束。
那些人仿佛以彭睿宸他们取乐,开始上身到人生攻击,再不提合作的事,任凭他们多么努力将话题带回来都无济于事。
说到最后,甚至有人提议:“谈合作至少也得让我们看看你们的诚意吧,没让你们准备其他,这样吧,你们谁下跪敬个酒,诚意到了才好进一步考虑。”
那人说话的同时眼神还下意识瞥向苏祁尧。
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
几人面面相觑,彭睿宸握着酒杯,他别无选择。
眼前画面渐渐清晰,乔知yin眸底全是难以置信。
她只能轻拉苏祁尧的手:“苏祁尧,你别这么对他。”
可这本就不是苏祁尧的提议,她的话先替他定了罪。
苏祁尧面色Yin沉,自不可能有所行动。
彭睿宸端了满酒的酒杯站起身,他晚上喝了很多,身躯摇摇欲坠,却还是强忍着不适前往高管这头。
“苏祁尧……”乔知yin再次求助。
但苏祁尧只是看着,不含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乔知yin何其绝望,质问他:“你有没有良心?”
再忍不住心底的情绪,她用力将苏祁尧推开,甩开紧握了一个晚上的手,跑到彭睿宸面前,挡住他的动作。
“知yin。”彭睿宸愣了愣,想拉住她。
但乔知yin处在崩溃的边缘,她无法接受晚上所见的一幕幕。
像是孤身与千军万马抗争,她控诉所有人:“拿别人取乐很有意思吗?你们压根没想过谈什么合作,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
她恨极了那些拱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明明他们心术不正,明明就算彭睿宸跪下他们也不会答应合作,可他们就是认准了彭睿宸不可能拒绝任何要求。
他是赌不起任何可能性,任人欺凌也在所不惜,但乔知yin怎么能看得下去。
场内因她的话而陷入肃静,笑声不再,面色凝重。
主位上那人兀自沉静,侧边灯光在他脸上打上清晰的分界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捕捉到他的狠。
“差不多行了。”他厉声道,一言打断那些仍蠢蠢欲动的人。
乔知yin麻木的眸与他对视,连夺眶而出的泪都未曾察觉。
她看着那人站直身,身躯凛然,他接近她,眸里书写着审判。
灯光与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分明是暖黄色的他,可气息只散发出Yin冷,在冬夜里凝结万物。
乔知yin重新被他牵着手腕,被拖拽着往外走,她的双腿俨然不是自己的,被迫前行。
可她是多么讨厌这个人。
他总有轻易将原先正常的生活搅乱的能力,却又从来没有弥补过失的自觉,他不会知道她有多痛苦,他只知道她正替别的男人出头。
一月份的京城随处充斥着酷寒,凌晨的街边空无一人,让亮着的灯都显得刺眼与多余。
乔知yin想甩开苏祁尧的手,她不想跟他呆在一起,更不想跟他回家。
但她力气那么小,手腕被掐到通红,她没有任何办法。
“你松开我,我不想跟你走。”她尚有反抗的能力,拼命捶打他。
苏祁尧自然不可能遂了她的愿,声线里满是隐忍:“然后呢,回去接着以苏太太的身份去找其他男人?”
“我没有!”
乔知yin刹住脚步,停顿在车前,一字一句告诉他:“他只是我的朋友,我这么做有错吗?”
“朋友需要做到这个份上?”苏祁尧总算止步在路灯下,背对着灯光盯着她,“苏太太,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跟对他,完全不是一个态度。”
一整个晚上,苏祁尧始终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互动,而这个人还告诉他“活该”。
他嫉妒到抓狂,恨不得从此将她锁起来,只对自己一人笑。
他不理解,自己到底哪里比不过那个人。
乔知yin大胆与他对视,反问:“为什么不能?他是受害者,他被你害成这样,而你还要继续迫害他。”
“我害他?”苏祁尧唇边挂着讥笑,“原来在苏太太的心里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敢说没有吗?”乔知yin话出全是哭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