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跟着你啊。”李建设想都不想就回道,“你知道情况,还继续收, 那肯定有你的道理。”
盛景笑了起来。
李建设别的或许有些欠缺, 但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这可比想法多多、过于机灵的李鸣放更让人放心。
盛景先认真回答他前面提出的一个问题:“你们每天运来的瓜子, 我都有看过。重量我都复称过,总数我都是知道的。我只是不知道它们是从五个村子收上来的,我以为至少是七八个村子的收购量。”
她看向李建设:“以后遇到这种异常的情况,你要第一时间就跟我反应。我虽不一定为此调整策略,但至少会做到心里有数。”
李建设每天清晨都会送瓜子过来。担心她和盛河川还没起床,又或者会留他吃早饭,他都没有过这边来,放下瓜子后就回去了。
所以他是有很多机会来跟盛景说五个村子收了很多瓜子的事的。
李建设就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盛景,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
看看他妹用的这些词儿,什么“及时反应”“调整策略”,多么专业,多么高大上。他虽是大学预备役,听这些词也不是听不懂,但说是肯定不会说的。
所以,他妹不比李鸣放那家伙厉害一百倍?李鸣放总一副“你妹妹不懂做生意,怕是要亏本。我很担忧”的表情。真应该让他来听听这些话。
盛景不知道他这让人啼笑皆非的想法,又道:“你放心收瓜子,不要担心我会亏本。对这生意我心里有数。钱不够了你来找我要。”
“至于李鸣放那里,既然他很担忧,那你问他要不要换一种合作方式,每收一斤生瓜子我给他三厘钱。当然,瓜子的质量还得跟原来一样,不能拿瘪瓜子来糊弄我,否则我是不要的。到时候砸他手里,那他就得认。”
李建设和李鸣放以三分钱一斤的价格收生瓜子,给每个村帮他们收瓜子的人定出的收购价是每斤二分五。
别看给村里的收购员这五厘钱的利,还是给李鸣放这三厘钱的利,利润都极少。但生瓜子重称,每个月收个一万斤瓜子,李鸣放的收入就有三十块钱了。
“不过你跟他说清楚,他选了这个合作方式就不能再反悔了。否则等咱们赚了钱,他又说要恢复原来的合作方式,天底下就没这道理。”
“好。”李建设点头,“我会跟他说清楚。”
“对了,你把那三个村种了许多葵瓜子的事跟李队长说说。”盛景道。
这一个村一个村的收瓜子,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别人要是多出五厘钱,这些村民的瓜子就卖给别人了。她现在之所以拼尽全力包圆生瓜子,就是抢占今年这一年的先机。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那就得等明年的葵瓜子了。
所以她得未雨绸缪,为明年的货源做准备。
李柱生是个有眼光有远见的人,他绝对不会像李鸣放这样短视。
今年年末,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小岗村的村民也会冒着生命危险在土地承包责任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如果李柱生敢先迈出一步,带领李家庄的村民走在其他村子的前列,她就可以鼓动他多多种植她所需要的葵瓜子。
以后不光是葵瓜子,其他的原料也可以让李家庄来种。她价格给得合适,李家庄就能成为她的原料供给基地。
李建设没吃早饭,盛景煮的是粥,这会儿已经做好了,没办法再添,她就手脚麻利地下了些挂面。
说话的功夫,挂面也煮熟了。
透过窗户看到盛河川已打完拳了,她赶紧把粥分三碗盛了出来,让李建设帮着端到堂屋去。
她自己将挂面捞出来,分装三碗,将她做的rou酱各舀了一勺放进碗里,撒上香菜和葱花,一起端去了堂屋。
这时候盛河川已从李建设嘴里知道了他的来意,见盛景进来,他道:“你那钱不够,爷爷这里再给你拿两百块钱?”
盛景点头道:“好。不过现在不用。”
她朝李建设道:“把手头那一百块用完,你再来拿钱。你跟李鸣放是各管三个村的,各收了多少你们都记了数吧?如果他选择每斤三厘的合作方式,回去后你把他收的瓜子数量算出来,将钱给他。”
李建设点头。
“他选择这种合作方式后,就只是咱们的收购商,跟村里那些收瓜子的人一样。以后收瓜子这一块儿就全权由你处理了。你每次过来,都拿账本给我看一下。”
“好。”李建设答应道,犹豫了片刻,他道,“如果李鸣放提出也跟其他收购商一样,要五厘钱的利呢?”
各村的收购员是五厘钱的利润,到李鸣放这里是三厘钱,他肯定觉得不公平。
盛景轻哼一声:“人家跟村里各家各户打交道,要处理许多鸡毛蒜皮的事儿,担着被人举/报的风险,而且一个村总数没多少,最多两三千斤,统共就赚个十几块钱。”
“他不过是晚上去把瓜子拉回来,早上把瓜子运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