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甚少出来做这些采买的活计,林稚带着他买了海菜、海米、韭黄,还有一小筐橘子。
“怎么都是些小菜?”阿青疑惑。
林稚笑道:“大件儿的菜有菜贩送呢,不用咱们买,买些不给咱们送的东西就好。”
阿青也笑了笑,“也是。把这个忘了。”
不过转了三四个摊位,小筐子里面就满了,林稚对阿青道:“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
阿青抿抿唇,往rou铺方向走了过去。
于是林稚想起来,今日冬除,要用三牲祭祀祖先。不让吃牛rou的政策在这几天也有所松动。
店铺里的猪rou羊rou不行,需得孝子贤孙亲自买来,林稚便没拦着他。
片刻,见阿青提着三小捆rou出来,林稚道:“是不是还得买些纸花?”
“我听说,祭祀用的饭菜除了三牲,中间还得放一盘米饭,饭上还得插以粘着纸花的树枝。”
阿青摇摇头,“小郎君不用买,我兄长会粘纸花。”
“那就好。”
买完东西,两人一路往回走,回去的路上竟遇着一个意外之喜——有人在卖栗子,且卖得不少,足足好几大筐。
林稚凑过去,“这栗子怎么卖?”
那卖栗子的老婆婆道:“五文一斤。”
倒是不贵。
店内正好还缺些栗子,林稚想了想,“我买一筐。”
两人提着一大筐栗子慢慢走回酒楼。
阿青忍不住道:“这阿婆也不给我们送过去。”
“可能她没有马车。”林稚道,“反正雪天路滑,就算有马车也不好走路,我们这样慢慢提回去,挺好。”
“小郎君真是宽心。”
林稚扬唇笑道:“人生在世,就得学会让自己宽心,不然多不痛快?”
阿青也笑着点了点头。
见他二人买回好些栗子,正在店内洒扫尘土的阿蓝和阿青也很惊喜,“这么多栗子!”
阿蓝问:“小郎君打算怎么吃?”
栗子嘛,最简单好吃的做法还是糖炒。
挑些没有虫眼的,清水洗净,中间划口,放蜂蜜和油一起炒,很快就开了口子。
直接炒不易炒熟,还要加水焖煮一会儿,这样做出来的栗子不仅内膜不会粘连,轻松好剥,味道也香甜软糯。
焖炒栗子的同时,林稚又捡了一部分生栗子,清洗干净,丢进灶膛里烧着吃。
上辈子小时候住在老家,家里有那种老灶火坑,玉米红薯板栗花生,都能放进去烧来吃。
虽然拿出来表面焦黑,样子不好看,味道却香甜得很。
林稚尤其喜欢吃烧玉米。刚掰下来的新鲜玉米裹着几片嫩玉米叶,放进灶膛里,用干玉米芯当作柴火,一刻钟就能吃了。
玉米被灶火高温逼出香甜的汁水,因没沾水煮过,糖分全都凝结在表面,还有烟火灰的香气,一口咬下,满嘴都是甜香,是和煮过的玉米完全不一样的味道,但同样美味可口。
可惜他刚才提到的 “烧火四宝”玉米红薯板栗花生,此时只引进了板栗。
林稚一边惋惜着,一边剥着栗子吃,只觉口感粉面,香甜又细腻。
几人坐在大堂的食案上剥栗子,个个吃得小手焦黑。
除了糖炒栗子烤栗子,林稚又做了栗子酥栗子饼,还有一道板栗烧鸡。
栗子剥皮,鸡rou切块,一同放进锅里,用酱油炒上颜色,扔几棵小葱,加水开炖,炖到汤汁浓稠就可以出锅了。
鲜滑、香甜、醇厚,板栗软糯香甜,完全吸收了鸡rou香味,比鸡rou更好吃。
吃完这道板栗烧鸡,天色已经黑了,往外一看,雪竟然也停了。
让林稚意外的是,晚上客人竟多了起来。
原本因天气原因稍显冷清的酒楼,此时坐满了食客,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品茶的品茶,一点没受影响。
“明日冬至,各家各户忙着过节,再来就得几天后,这才赶在今晚来了。”一个与林稚相熟的食客道。
能得食客们如此喜爱,林稚有点受宠若惊,让沈小七他们把下午做好的糖炒栗子每桌分了一碟,“就当是给大家的冬至节礼了。”
食客们也很高兴,“既然如此,提前贺店主郎君冬至安康!”
林稚笑着回了个礼。
亥时一过,热闹的小酒楼回归安静。
阿青和阿蓝在屋内祭祖,沈小七告了假去陪母亲,林稚抱着自己的汤婆子进入了梦乡。
孟府。
祠堂内,牌位前,除了三牲,还有几样甜品花糕摆在供桌之上,呈品字形排列。
众人叩首完毕,站起身来。
片刻,秦夫人道:“散福吧。”
婢子素云把供品花糕分送下去,孟琼舟分得了一碟小荞饼。他用手捏起一块,慢慢吃着。
“最近天凉,明日朝会记得多穿些。”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