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哥儿十六岁这一年,一个大难题摆在了家里。
该给桂哥儿找媳妇了。
然而当事人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在云芳问他的时候,他嘴里跟抹了蜜一样:“妈妈为什么这么问?媳妇儿虽然是给我取的但是却是伺候您的。要什么样的儿娶的不该我说了算,该您说了算呀。”
这倒霉孩子!
云芳伸手捏着他的耳朵拉到自己面前:“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人家来咱们家跟你过一辈子呢,你反倒说是给我娶的儿媳妇……让人家姑娘听见了多难受。以后可不许这么说了,她才伺候我多少年?跟你才是过一辈子的。
再说了,家里面丫鬟婆子这么多我使唤谁不好,使唤儿媳妇儿干什么?我又不是那恶婆婆,专门为难儿媳妇。
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妈妈你先松开手,嗯的耳朵已经很疼了。”
云芳这才松开了手。
桂哥儿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跟云芳说:“这事儿让儿子怎么说?儿子连外面姑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哪户好人家的姑娘给人家看呀。儿子没有看过自然也不知道谁好看。这哪里是娶姑娘,分明是娶人家的爹,光一个门当户对就已经卡死了,只能在某些门第里面找,您挑个合适的就行了。别问儿子,反正是盲婚哑嫁。”
说完之后撒丫子跑了,虽然说的有道理云芳也赞成,但是事儿还就是这么办的!
就在云芳在家里面发愁的时候,老纨绔老两口也在发愁。
邢夫人特意来找贾赦说孙子的婚事,在说这件大事的时候还不忘了埋汰一下王熙凤。
“我就说巧儿她娘那张嘴快,家里面有个什么事儿有个什么动静都让她给嚷嚷出去了。我今儿出门儿刚落座人家就问咱们家孩子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还不是一家来搭话,好几家都来搭话,一说起来,她们嘴里都有词儿,说某某某个亲戚家的孩子可好了,愿意做个大媒!
我当时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就跟人家岔开话问是哪儿传出来的消息,结果问来问去问到巧儿她娘身上,你说咱们刚说好的事儿她怎么就张嘴说出去了呢?
有这工夫就不能替她闺女想想,如今巧儿也是个大姑娘了。”
贾赦听完之后掀开肿眼皮看了邢夫人一眼,对邢夫人很看不上,您要是想修理儿媳妇儿你自己说去啊,怼她几句她能怎么样,难道能跟你吵起来?
你跑到老公公跟前说,难不成指望这做公公的替你出气?谁家家里是这么过日子的?
这婆娘糊涂起来真的是让人没法说。
贾赦就当没听见她告儿媳妇的状,慢条斯理地跟邢夫人说:“难不成人家说出去还有错儿?咱们是要给孙子找个好姑娘,现在不放出话去非要这好姑娘被人家挑完了你才说?
有句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放到咱们家也是,一家有男百家打听。
咱们家孩子这相貌这根基这家私,放到京城里面有几个能越的过去的。人家问怎么了,还不兴人家问问。”
贾赦这几年有点胖,翻身的时候有些困难,他艰难地用胳膊把身体撑起来,丫鬟赶快上去推着他的上半身将他扶了起来。
贾赦很嫌弃的看了一眼邢夫人,论眼力见儿连个丫鬟都不如,人家离那么远都知道跑过来推自己一把。这婆娘坐在旁边拉一把的眼力见儿都没有。
“你有空在这里抱怨不如赶快想想法子怎么样才能把这些姑娘们都看一遍。咱们家孩子才是要紧的,你少想点那些有的没的比什么都强。”
说完便出去溜达溜达,他这是主动出去溜达,往日贾瑭劝他走动走动贾赦都不想动,这完全是看邢夫人觉得辣眼睛才决定出去走走。
贾赦在前院溜达的时候还在想,这事儿要是交给邢夫人去办,还不知道她怎么坑孙子呢。虽然这婆娘爱护孙子的心是真的,然而好心办坏事儿的本事也是顶了天了的。
她转身跟身后的一个小丫头说:“你去后面找到你二nainai和三nainai说一声,就说我说的,要是有那个空闲,别天天盯着算盘账本子,也该想想家里面这婚嫁的大事儿了。巧儿的事儿怎么办?桂儿的事怎么办?让他们都上点心。”
丫鬟听了之后麻利地答应一声,转身就跑。找到王熙凤后嘴巴利索地把贾赦的话传递了过去。王熙凤听了让人抓了一把瓜子儿给这丫头,又赏她了几块糖才打发走了。
王熙凤就跟平儿说:“这是用得着老爷说吗?难道我不知道吗?但是咱们家这两个孩子能挑选的人家不多。我正为这事发愁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长生出生之后,家里面就再没孩子出生了。王熙凤现在就指着琮儿他媳妇生孩子。
然而这个出身不太高的妯娌每次都是躲着王熙凤,跟她说几句话她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似的。脾气是挺好的,说一句都不敢还嘴,人儿看着跟个木头似的没一点儿趣味。就这还是县令家的嫡出姑娘,这样的脾气秉性王熙凤是真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贾琮喜欢,两口子一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