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君熹啊。”
他桌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君熹:“……”
赵高启招手:“来来来,一起吃一起吃,你跟你家应先生出来啊?他人呢?我们晨书呢。”
“……”
那个曾山盯着君熹说:“我认识这小姑娘好像,我们学校的。”他朝君熹友好地笑了笑。
君熹朝他点头,又在赵高启锲而不舍的热情中,起身过去。
“赵先生这么晚出来吃东西。”君熹走近,在他们一群人探究的目光下点头招呼,又去看赵高启。
“是啊,刚忙完,饿死了。”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下一起吃呗。”
“不用了,我和舍友一起呢,我俩在说事。”说着她看向他还在擦拭的手,正好奇他大半夜干什么了之时,忽然,警笛声刺耳地弥漫过周边。
一排警车从环城路驶入这条长街,一眨眼团团包住了这附近的大排档。
君熹和所有路人一样,怔怔地看着在他们这家店下车来的警察。
回头,看赵高启在喝酒,一副没看到的模样。
君熹弱弱问:“不会,不会来冲您来的吧?”
赵高启抬头,开心地冲她道:“对啊,冲我来的。”
君熹眼神闪烁:“你,干什么了?撞人了?”
“刨坟。”
“……”
赵高启坐在廉价的塑料凳子上,搭着腿惬意地和她比划:“挖了隋鹤宗家的祖坟,还有黄嘉的坟,本来今天只想挖一个,但没法子谁让他们俩家在一个墓地里,顺手的事。”
“……”
他们一桌子人大笑开来,在君熹裂开的表情里,他们三个的笑容是可以自首的程度,脸上全部写着:还有我,我是帮凶。
君熹以为傍晚时赵高启说的那句话是一时的气话,从没想过,他竟然说的是真的,而且晚上就找了一帮兄弟一起去挖坟,所以现在是被那个什么,隋家的人,全城通缉了是吗?
还有,黄嘉是谁?
君熹扭头看了眼站在路边貌似也不打算马上上前抓人,而是在打电话的警察,又回头小心翼翼问了句:“黄嘉是谁啊?”
“死人不要提,妈的晦气。”给赵高启递纸巾的那个很好看的男人开口,又朝君熹说,“妹妹,听说你是晨书的那什么,坐下一起吃呗,暂时是自己人。”
“……”暂时,是?
君熹一边道谢一边说舍友喊她,就很快回去了。
章雅手里拿着羊rou串,悠悠看着跑回来的君熹,“怎么回事啊我靠,怎么这么多警车,还盯着那一桌人,你还跑过去?”
“是应先生的朋友,认识,去打个招呼。”
“那警察怎么回事?”
“好像听说有什么误会。”君熹含糊道,“别管他们,没大事的,小问题他们会解决。”反正出不了事,她还以为是撞人了,挖坟这种事,就没什么好谴责赵高启的了。
凌晨五点半,宵夜摊还有依稀的人在酗酒。
君熹站在路牙边沐浴着淡灰色的晨光,吹着清晨温柔不已的风,忽然电话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应晨书。
君熹把手机放到耳边,好奇道:“喂?应先生?”
“你在哪儿呢?”
“在,在外面吃宵夜呢。”
“五点半,吃宵夜。”
“……”不会是赵高启说的吧,他怎么那么闲,大半夜自己被警察包围了还有那闲心和应晨书通风报信。
应晨书:“你翅膀硬了啊,学会彻夜不归了。”
“……”
Cao心他。
她是他放不下的人。
君熹在马路边弱弱地跟他说:“马上就回去了。”
“立刻。”
“……”
五点的风吹来,酒气寥寥拂过鼻息。挂了电话后君熹扭头看向隔壁大排档,赵高启几个人还在,一个半小时对这些吃宵夜的人来说不算长,但是那警察也是有些左右为难的样子,一直没上前,也没走,就盯着赵高启看他们几个吃吃喝喝。
“不是,我们可吃差不多了啊,您老这是,要请我们去喝茶醒酒呢,还是要送我们回去啊,左右也喝酒了不能开车。”苏元放下酒杯,冲路边的警察道。
那警察像是终于收到召唤一样,马上就过去,他笑了笑:“苏总说笑了,你们肯定吃饱了,家里的茶我那儿哪儿比得上。”话落,他弯下身,语气放低了些,“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下次要不,咱就不要动那块墓地了,你们看,这么多次了,每次他们都报警,这不是也折腾了你们吗?”
隋家跟有病似的,被挖了祖坟,明明知道是被谁挖的,就不找人去料理,非得每次都报警,真服了,他们家不敢和赵家硬刚,难道别人就敢么?还要求全城通缉抓捕,抓了能怎么样?这也不是什么大罪,也没杀人也没放火,请人过去喝个茶,一会儿也许隋家的人还得去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