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只能慢慢将手放下,自嘲地一笑后,摆摆手道,“现在没事了,都走吧。”念念又哪里说错了,他们都是同一种人,昧着良心做了不少缺德事,这些过去不是自己想抹去就能一干二净的。
简年死死盯着柏嘉荣此刻脸上的表情,他意识到念念的一番言辞又将他狠狠摔入低谷,只能在自己暗黑的世界里挣扎。只怕,念念如今当着几人的面一说,柏嘉荣想要认罪结束余生的想法就坚定了。
他很想丢一块浮木给他,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这世上,除了情感之外还有人生观不容扭曲。
他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可简年明白,他从小到大在那样的环境里,听到的又全都是仇恨和Yin谋。他的心里还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
念念的话提醒了他,刑事案件的诉讼期是二十年,如果他一心求死,要想挽救他,只剩下那个办法?
他没有勇气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也没有真的无私到那个地步
突然害怕了,真正的害怕了。
简年一把攥住江屿风的手,破天荒的来了句,“江屿风,我们走吧。”
他站在原地狠狠一愣,瞅着脸色宛如白纸的简年,眉宇间不由Yin沉,“阿年,你?”
简年敛着眸,没有去看任何人的眼睛,嗓音没来由地发着抖,弱如游丝,“他要静,让他好好地静。我们再担心,又有什么用?”
良久,耳边没有传来回应。
他猛一抬头,竟怒斥了声,“还杵着干什么,走啊。”不由分说拉起江屿风往门外攥。
门,又一次重重的合上。
念念盘着手,目光落在门的方向几秒才落回柏嘉荣脸上。柏嘉荣的眉头深锁,他忍不住打趣了句,“看见了没,这就是你当初要死要活爱的人,最终还不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啊,费尽心机,终究是一场空。”
大风过后,外面变天了,阳光不再柔和温暖,吹进窗户的空气泛着明显地凉。
柏嘉荣背对着窗口,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朦胧了太多,他的眼光很是严苛,四两拨千斤地送回一句,“喔?你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江屿风以前不是你的男人吗?他现在可是看都懒得看你一眼。要不要我拿镜子让你照照,我们比起来,谁更失败。”
男人淡然却嘲讽味十足的口气差点将她气炸,抬起手,白他一眼,“你!”
他轻笑,走了几步在简年坐过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倒着水,一边慵懒道,“好心的菩萨都走了,你还赖在这做什么?我和你没话可说。”
念念向来是个聪明狡猾的人,从刚才的点点滴滴里她也看出了些许门道,突来一句,“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定格,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头,觉得着实好笑,“和我谈生意?你好像还不配。”
她走过去,唇际的邪恶很明显,缓缓说了句,“那可不一定。”
念念坚定的语气和意味深长的眸光不禁让他颤了颤,浓眉挑起,高大的身影站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你又想什么花招?”
他浅笑,“如果简年能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你愿不愿意把金三角的大宅子和我交换。我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上次被你救起,觉得那里很美,我喜欢!”
“呵!你要真有本事,怎么不把江屿风抢过来,只要有了他的心,你还愁什么没有?”他勾了勾唇,觉得眼前的女人又是个自作聪明的人。
念念宠辱不惊,大胆揣测他的心事,致命一击,“他的心我不可能再得到,但是你还有机会。难道你真的甘心让简年守在你讨厌的人身边一辈子?”
柏嘉荣挂在唇角的冷笑一点一滴落下,目光往窗外睨了眼,嗓音有些落寞,“你太看得起我了,简年心里没有我,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来我身边。”
念念想了想,“那可不见得,我刚才看他敲你的眼神可不像对你没感情。”
他闻言,蓦地转脸,“真的?”一直以来,他也有感觉简年是在意他的,只是从没有旁人说过,自古当局者迷,如果有旁观者也觉得是这样,对他来说无疑是种欣慰。
他的反应太大,这倒是让念念一愣。柏嘉荣这个人,打从第一眼开始就让她忌惮,不过现在不同,她已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对他的忌惮也没当初来得强烈。
心口那么一盘算,他挑起眉,不紧不慢道,“女人的眼睛可是很毒的,像我这种女人的心更毒。有时候,对付爱情,也同样要使点小计策。”
男人的眸底的犹豫一闪而过。如果简年真的会跟他走,他自然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念想,可是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改变什么,就凭一个念念,真能让一切改变吗?想起这个女人对简年的狠毒心,他果决地拒绝道,“我不能伤害他,他就算在我身边,也不会真的快乐。”
她一听,忽而大笑,“哎呦,这会说起冠冕堂皇的话了?我看不仅仅是我们女人口是心非,你们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嘴上还非得卖乖。”
柏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