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嘛!”两人鼻息交接,乔影眼睛瞪得滚圆。
——虽说他真的没有不想做什么,但这里是船上,外面那些声音都能如此清晰,可想而知,要是他们屋里有什么响动,恐怕外面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何似飞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闭上眼睛,紧接着传来悠长的呼吸声。
乔影半天见他半天没有动静,想必是真的睡着了,也不知道他半夜起来忙活了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读书写字,当真是伤眼睛。
他想起来叫人去准备早膳,但何似飞压在被子上,被子又将乔影裹了个满满当当,这会儿即便乔影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越过何似飞起来。
……主要原因是乔影其实也不太想起。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何似飞,唇角渐渐带了笑意,小声嘀咕:“外面都说状元郎年少有为,一见便使人惊为天人。关上门却好似没长大一般,天都亮了还在赖床。”
乔影伸出手,指尖轻轻的掠过何似飞长长的眼睫毛,“还压着我也不让起。”
正兀自嘀咕着,只见自己身上的少年人唇角缓缓上扬,乔影吓得赶紧收回手,“你、你在装睡?”
“嗯。”何似飞连被子抱着乔影,在床上滚了一圈,让乔影换到他身上,说,“不然怎么能听得着夫郎念叨我?”
这地上要是有个缝,乔影当真是恨不得自己钻进去。
见乔影害臊的满脸通红,何似飞也不闹他,说:“本来是睡着了的,但我这个人的耳朵,平时别人怎么夸我,的确可能会左耳进右耳出,但倘若有人念叨嘀咕我,那我可都记到心里去了。”
乔影一下就笑了出来。
“那看来我以后得多多念叨相公。”
两人闹了一会儿,乔影觉得何似飞太少年心性,像个小孩子一样玩起来就没完没了,忍不住催促,“快起来,一会儿雪点她们来了,看到床榻这么乱,我们俩……”
何似飞面皮厚,道:“怕什么,我们已经成亲了。”
乔影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适度’这样的字眼,只能继续催促。
好在何似飞还算言听计从,依言起身,并陪着乔影一起整理了床榻,这会儿乔影终于有心思去想何似飞大半夜在写什么了。
何似飞倒也没瞒着。
乔影借着油灯去看纸上的字,才发现这不仅仅是写,何似飞甚至还画了一幅沿海的地图。
“咱们的航线图你不是早就研究过了嘛,怎么还大半夜画这个,难道是出什么事了?”乔影心思机敏,很快就想到什么。
“之前我考殿试那会儿,就听到宫里有人在讨论今年沿海多雨的事情,实在没想到,这雨已经引发了洪涝。”何似飞将昨晚听到的事情简单说了,并未多言细节。
“你打算怎么办?”
乔影有些担心,何似飞现在只是翰林,不算正儿八经掌权的,不少官员表面恭恭敬敬叫他‘状元郎’‘翰林大人’,但要说能听何似飞的计策,当真是很悬。
何似飞说:“既然路过此地,百姓流离失所的事情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自是不能再坐视不理。我已经写了折子,稍后让许昀信为我送上京,交到几位阁老手中。倘若能准时回去,这封折子就不会出现在陛下案前;但若是要留在此地许久,只能祈祷阁老们为我美言几句了。”
这是解决的回京的事情,何似飞接着说,“泾琼郡、蘅湘,我昨夜想了许久,约莫想到此地太守和知县名讳、以及他们的脾性喜好。”
乔影吃惊:“太守知道也就算了,知县……朝廷知县、包括退位的知县,可是有上千人的,这些你都知道?”
何似飞比乔影还要吃惊:“这难道不是为官必背的么?”
乔影:“……谁要是与你为敌,朝堂上……啧……”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开心,毕竟厉害的是他的相公。
这些确实是余明函让何似飞背的,不过余明函说只需要记下一些大官以及有潜力可能成为大官的人就行了,但何似飞天生记性好,便把这些全记了下来,甚至就连哪个人对应的那个县都记住了。
但由于县令经常换,所以何似飞昨晚才想从那些船员口中知道他们县太爷的名讳。
不过没得到这个消息也无所谓了。
余明函当时看何似飞将这些一一默写,还说他不用花心思在这些小事上。
何似飞只说了八个字,余明函就随他去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何似飞自己出身卑微,自个儿就是个‘难缠的小鬼’,因此他更了解底层的人为了往上爬能做出何种事来。
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乔影最喜欢看何似飞聪明的无懈可击的样子,他忍不住在何似飞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说:“我选中的人,当然是最厉害的。”
何似飞手臂一揽,将乔影抱在自己腿上,说:“嗯。咱们今日下午在泾琼郡的港口下船,你同我一起,不带丫鬟小厮,吃穿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