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就随姑爷,能读书,有远见,有韧性,还不卑不亢,简直哪儿哪儿都好。
乔太守将自己心中所想同夫人讲,夫人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就这么看好姑爷?姑爷和阿影只留宿一日,你便要专程准备新房。”
“夫人你可不知,那科举考试有多艰难,对我这种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儿尚且都是磨砺重重——寻名师,拜师求学,赶考等,哪一项都得顶顶好,才有了我这个二甲的进士,”乔二哥道,“对于那农家子就更难了,他们一般都出身偏僻,寻不到名师,只能拜一些秀才、甚至是落榜秀才来启蒙,之后能考中科举,出人头地,那都是绝顶的聪明和辛苦。”
夫人颇有些疑惑:“你说的这些我的当然知道,但我记得姑爷的老师应该是绥州余明函余老先生啊。”
“嘿,那都是他启蒙之后的事情了,”乔二哥道,“我打听过何似飞的出身,听说他幼时家境还算殷实,在村里也是有些头脸的。但一朝发洪水,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就剩下一个他和两个老人。而且姑爷自个儿当年还因为在水中泡了太久的缘故,身子骨一直不好。天气境况稍有改变,便要累一场风寒,从小不知道灌了多少汤药。”
夫人更加惊讶了,眼睛都瞪圆了:“还有这等事?到底是我何不食rou糜了,我本以为即便是农家子,应当也有良田百亩,供他读书、赶考的。相公你快说说,既然姑爷家里如此贫寒,到底是找谁启蒙,又如何拜在余老先生门下的?”
“你忘了?他家以前在村里是颇有头脸的大户,因此,幼时都是教了孩子读书认字的。但幼年时读书认字也都有限,具体原因是姑爷的祖父祖母担心他身子骨不好、种田种不多,以后恐怕难以成家立业,因此,让他跟着自家表兄去县城念书。只是他家里银子不足,只能去给表兄当书童,伺候表哥起居。后来,姑爷就凭着自己的学识,参加了县学为余老举办的选拔蒙童考试,一举拔得头筹,被余老看中,这才有了‘一门二三元’的美谈。”
这‘一门二三元’便说的是余明函门下师徒二人皆连中三元。
“这一路也太艰难了,咱们阿影是个好孩子,居然能同此等少年郎结为连理,”夫人道,“估计还有小半个时辰姑爷就要到了,咱们快先备饭。”
“这么快就到罗织府了。”坐在马车里的乔影撩开挡帘, 看着颇有些熟悉的景色,眉飞色舞道,“两年没见南星, 不知道长高了没。”
乔南星,乔二哥和嫂嫂唯一的孩子。
两年前,这小子可是乔影的跟屁虫,乔影一个指令, 小屁孩指哪儿打哪儿,乖巧的紧。
不同于乔影的开心和期待, 何似飞骑在马上,晃到窗边,看似悠闲,神情间倒凝着少见的严肃。
乔影还能不知道他在凝重什么?
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晃晃:“抛开亲缘关系不谈, 乔太守人还是很不错的——加之他自个儿不会作诗,又无比崇拜会作诗的人, 你担忧什么?”
何似飞眉梢微微挑了挑, 还没开口, 许昀信就走了过来, 道:“那是主夫您不知道,在迎娶您之前,咱们公子给乔太守寄了好些诗集过去,都是少爷从京城三大书肆认真搜罗来的, 经过自己的编撰和整理,寄给的乔太守。因此, 成亲当日, 乔太守这边才没专程让人去堵门,咱们才能一路顺畅的进去。当时, 光是挑选那些诗集,已经耗了咱们公子不少Jing力,却还算是承了太守一个人情,如今要当面见乔太守,自然得还了。”
乔影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还有这茬。
他自个儿在京中没有玩得好的同伴,哥哥姐姐们又成婚的早,因此,乔影虽然每每总能听到有人成亲,却没正儿八经的参加过婚礼。
故他知道成亲会有“挡门一事”,以为只要新郎带着伴郎们,就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家门,不料这简简单单一件小事后,还有如此多弯弯绕绕。
乔影心说——“就算不贿赂二哥,他总也不能让人堵着门,不让我嫁啊。”
但乔影眉眼间又带了明显的神采和开心,他对何似飞招招手。
这会儿马车已经驶入主路,宽阔又平稳,乔影在窗口探出胳膊,对何似飞挥了挥,示意他靠近。
何似飞骑马从善如流的行至窗边,一手拉着缰绳,一边微微倾身。
乔影小声问:“你……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也给我大哥和大姐也送了礼物?”
何似飞没有反应,没做回答。
乔影继续追问:“是不是啊?”
何似飞微微偏头,日光照在少年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上,乔影的心猛地跳了一拍。
他的目光甚至直直落在何似飞颜色偏浅的唇上。
移、不、开。
恍惚间,乔影看到自家相公好像笑了一下。
他立刻回神。
随之而来的是血ye上涌,脖颈发红。
这、这是在外面,这是在路上!
乔影对自己内心生出的妄念有些羞愤。虽然不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