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笑呵呵地开口:“过去我独自坐马车回来, 也没发生什么事。”
严融之怀疑,深邃的眉目半眯, 在他的注视下, 林殊文老老实实地招了。
他声音微小:“其实并非任何事都没发生, 可回想起来无足轻重,算不得什么。”
严融之执起他的手:“与我说说。”
林殊文瞅着男人的神色,琢磨几下,道:“那会儿我没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知挣钱辛苦……”
望着男人眉眼愈发深的皱痕,他小声道:“总之没把银子看得多重要,路上睡觉的时候,稍一不留心,身上的钱就让别人顺走去了。”
严融之挑出话里重点:“路程颠簸,怎么就贪睡了?”
林殊文支吾半声,垂低脑袋:“途中着凉受累,病着了。后来在一间寺观里遇到一位大师,大师替我看病,为表谢意,我就添了香火钱。”
时至今日,林殊文头脑清醒地回忆当时所经历的,这才理出缘由。
“应当就在那个时候暴露了钱财,我独自一人,遂让外人惦记了去。”
林殊文喃喃:“严融之,你怎么眉头越皱越深?我没事了,况且已经吃过教训,今后对外人一定抱有提防之心。”
严融之沉叹,知晓此刻心里纵有疼惜,过去的他无法改变,好在如今把人留在身边,做什么都能看着,图个安心。
翌日清早,两人乘坐马车从八宝村出发。
要走至少一日一夜的路程,严融之吩咐人把车厢布置舒适,专挑平稳的官道走,连秦元都叫了过来让对方随行跟着,就怕路上林殊文生病。
所幸春末还比较凉快,若在入夏赶路,时节闷热,赶那么长时间的路可谓遭罪。
林殊文靠在垫子上看书,不久就被严融之揽到怀里,变成靠着人看书。
他一路好吃好喝,睡觉就挨在严融之怀里睡。
夜里飘起小雨,林殊文从梦中苏醒,半张脸贴在严融之怀里蹭了蹭,听着雨声,忽然就没了睡意。
严融之掌心托起他的后脑揉了揉:“不睡了?”
林殊文道:“在车里听雨声跟在屋里听有不同的感受,就好像天地之大,只有这方小空间属于我们。”
情念在此刻忽然被放大,林殊文话音方落,唇角一shi,他渐渐闭上眼,胳膊搂着男人的脖子细细地亲吻。
每次这样亲近,几乎都是严融之主动。林殊文虽然笨拙,却也会凭着本能回应。
少年软软的舌尖笨拙又仔细地勾着,好一会儿过去,喘着气先被男人放开。
严融之平复呼吸,舍不得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委屈了林殊文。
又一日清晨,走了一夜两日的马车抵达丰阳县内。
林殊文掀开车窗朝外张望,腰前搂着他的那只手掌轻微一拍:“可是想这里了。”
林殊文看了会热闹的街市,片刻后放下帘子。
“本来以为会生出几分乡情,可能因为过去极少出门的缘故,并未有太多感慨。”
丰阳县地方大,市集的街道宽敞干净,能容六七两马车并行。
宽道两边铺门林立,楼下有寻常的客人歇脚,楼上的帐帘后则有一些公子小姐饮茶闲聊,城里不似乡下开春后就农忙,这儿日日开市集,游人络绎不绝。
严融之本来想带林殊文找间客栈歇息一番,奈何林殊文想尽早到镇子上,于是马车过了县城市集没有停留,继续沿着宽道行驶。
林殊文的生父生母外出干活儿,一直在丰阳县附近的几个镇子暂住,后来林殊文出生,就常居在荷花镇里。
午时后抵达荷花镇,根据信上内容指示,马车停在一处山脚。
山路不平,车上不去,林殊文搭着严融之的手下了车,望着四周的山野,以及附近坐落的屋舍,走过小桥流水,一户最近人家坐在门外,朝他们打量。
严融之派在此地留守的人很快跟他们碰面,引他们往山里走。
行至半道,有人拦住。
拦路的壮汉见青年去而复返,上次嚷嚷着不准他靠近坟地,这次见到青年身后出现的男子和少年,打量两人衣饰与容貌,态度没有第一次强硬。
“这位爷,我按我家老爷吩咐看守此地,里面不准外人进了。”
林殊文问:“为何不让进?里头可是林大成和他妻子的墓地?”
壮汉点头:“公子你怎知?”
林殊文道:“林大成是我亲爹,我想见见他们,你总不能拦着吧?”
壮汉为难。
照理说儿子见父母的坟地天经地义,可他收钱办事。
“公子,不是我不许,而是县里那位地主不让啊。”
林殊文皱眉:“为何。”
壮汉看着两人,猜测他们应当非富即贵,遂不想谁都得罪。
“缘由我一个外人哪里知晓,反正好像是地主爷家里的少爷最开始不准的,后来地主爷就派我跟几位弟兄看着,里面的坟不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