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枭肄玩表盖的手一顿,终于抬起眼,狠戾与杀伐气从泛着冷光的镜片冒出来。
“蒲甘,让榆宁的人速度去纵横。”他利落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朝会议厅大门迈步,礼数全然抛掷脑后。
顾檠略加思索,起身朝向江枭肄的方向,拧着眉心说:“叫麓湖万关的所有人去纵横。”
“我们也去看看。”邢兴生扶礼帽对助理说。
邬巡还在那笑,宋偿白他一眼,“还不出警去!”
·
纵横拳击馆女子组。
葛柔不知从哪拖出来一套藤椅,顾意弦躺在上面休憩,盖着一条羊绒薄毯。
她心中有事,没心思“训练”,其一顾家与江枭肄之间无法平衡,其二即使江枭肄开设女子组,她不知他是否与南楚大部分男性一样有大男子主义,认为女性天生该柔弱受保护。
馆内女学员的格斗搏击技术,大抵因为女子组开设时间不长,水平确实一般。
连葛柔也只称得上中等偏上的水准,她甚至觉得出事,是她保护葛柔,而不是葛柔保护她。
而顾意弦的惫懒与馆内激烈的氛围相悖,学员们因她之前与江枭肄的训练,认为顾意弦是美丽花瓶,现下又贴上了弱不禁风的标签。
中午,正当顾意弦昏昏欲睡时,江家长姐出现视野,她扫了眼就知来者不善。
助理搬凳子摆在藤椅旁,江珺娅坐下,双腿交叠,“万小姐,你来江家这么久,我们似乎还没有好好聊过一次天。”
江枭肄将顾意弦保护得太好,她今日听说顾意弦一个人在纵横,便来会会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顾意弦侧躺,礼貌地问好。
她穿一套纯黑西装裙,皮质宽腰封勾勒曲线,蕾丝裙摆刚及大腿,天鹅绒长靴。
蓬松卷发,复古红唇,看起来分外妖娆。
江珺娅打量几秒。
顾意弦的衣着考究得体,品味不俗,举手投足间溢出的自信从容,绝不是小家小户能养出来的。女人见女人,总能一眼看穿,她点了支烟,直言了当:“你接近阿肄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长得太好看了,”顾意弦略停顿,笑地无害,“有钱。”
两条无法反驳的理由。
江珺娅:“”
“我的意思是,你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一位女人希望从一位男人身上得到什么?”
顾意弦巧妙地将皮球推回去,自问自答:“感情,真心。”
她撑着头,注视噎住的江珺娅,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江珺娅有种被顾意弦看穿的感觉,就像面对江枭肄一样。
“因为担心我以后会对江枭肄或江家不利,你希望我离开还是得到我的承诺?”
她面露窘迫,调整好心态才开口问:“你会吗?”
“暂时没有。”顾意弦坦白,“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这要取决于他。”
一番话太通透,反倒让江珺娅不知道如何接话,她想了想,“阿肄他很喜——”
嘭!
拳击馆的大门被强行破开。
一百多号魁梧凶猛的大汉冲进来,仇祺福站在最前方,大吼道:“江家人滚出来!”
学员们停下动作,训练有素地跑到大门的位置与之对峙。
“我说,江家人滚出来!”
江珺娅早就预料总会有这么一天,起身,想起什么回头对顾意弦说:“你从后门走,保护好自己。”
顾意弦挑了下眉,挺腰靠向椅背,视线追寻江珺娅的背影。
仇祺福这渣滓还敢来踢馆,是看准今天江枭肄不在么?
“弦小姐,我们走吧。”葛柔拎起一旁马鞍包。
“急什么?”她懒洋洋地望着,“看看热闹。”
“”
仇祺福骂骂咧咧满嘴喷粪,江珺娅保持教养。
不出一分钟,双方变得口角激烈,他伸手甩了她一巴掌,“你他妈一个女人,有你说话的份吗?”
顾意弦眼神冷下来。
江家没有孬种,江珺娅也曾掌管败落的江家,性格爆起来,江掣宇和江侑安没少挨打,只有离经叛道更暴戾的老四没挨过揍。
战火一点即发。
两方扭打纠缠,拳打脚踢,近身rou搏。
场面失控,训练场擂台血沫横飞,渐渐的纵横的人寡不敌众。
仇祺福命令仇家与博涛拳击馆所有人兵分两路,他的心态四个字可以形容——鱼死网破,找不到江枭肄,只能拿江家长姐出气。
尽管江珺娅有搏击术傍身也不是仇祺福的对手,很快被仇祺福找到破绽,钳住双手摔倒在地。仇祺福家暴惯犯,不会因女人手下留情,一脚跌踩她的小腹,抓起她的短发,“你他妈的刚刚不是挺横的?”
江珺娅挣扎着朝他啐了口血,“滚。”
仇祺福顿时火冒三丈,抬臂却被一双手制止,回头看到张艳丽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