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晚整个剧院只有他们两个人,下次就不一定了。
沈停云一直跟着他回了家,监督他吃完药之后才离开。
虽然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配着吃,但是大概是今天睡得太多,加上太过兴奋,哪怕吃了药也睡不着。
睡不着夏溪竹干脆也不睡了,爬起来来到客厅。
大概是压抑了太久,想起刚才的话剧,他突然有些想表演的衝动。
此时夜已经深了,外面亮着的灯也不剩几盏,夏溪竹坐在客厅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顺从自己一次,于是起身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脑海中想着刚才看过的话剧,自己演了起来。
无论是小说还是话剧,他都看过很多遍,因此很多台词,他一张口就能念出来。
“妈,我现在喜欢一个人。”1
“……反正她是我认为最满意的女孩子。她心地单纯,她懂得活着的快乐,她知道同情,她明白劳动有意义。”2
“ ……在无边的海上……有一条轻得想海燕似的小帆船,在海风吹得紧海上的空气闻得出有点腥,有点咸的时候,白色的帆张得满满地,像一隻鹰的翅膀斜贴在海面上向着天边飞……”3
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后,他几乎断绝了一切文娱类的活动,也没有再演过戏。
因此一开始连台词都念得有些生。
但是自娱自乐地演了一会儿后,却仿佛又重新找回了从前的自己。
他的台词越来越流畅,越来越入戏。
他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夏溪竹,最擅长的方式便是用表演来释放自己。
他演得投入,等回过神时已经到了凌晨。
后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将衣服打shi,贴在身体上,他却久违地察觉到了一丝开心。
还好没人看到。
夏溪竹一边想,一边走过去拉开窗帘,不然别人大概会以为自己有病。
不过……他也确实有病。
夏溪竹自嘲地笑了笑,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吹干头髮回到卧室躺下。
哪怕下午已经睡了很久,但药物加运动还是让他又困了。
于是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夏溪竹一觉睡到了天亮,今天他没再睡懒觉,因为休息了这么多天,也该去上班了。
想起之前火锅的事情,夏溪竹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于是亲手做了个蛋糕打包带过去,当做是给杨劲的赔罪。
杨劲大概是还在生气,一天都没来。
最后还是夏溪竹绷不住,给他发了条消息。
【杨哥,你今天还过来吗?】
杨劲那边回得很快,【去。】
【好的,我等你。】
消息发完没多久,夏溪竹就听到了熟悉的摩托声。
他抬眸向外看去,然后就见杨劲把车停在门口,抱着头盔大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难得给我发消息。”
夏溪竹摇了摇头,把蛋糕拿出来递给了他,“没事儿,就是想跟你道个歉,那天的事儿实在不对不起。”
杨劲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将头盔放下,轻哼了一声,“一个蛋糕就想打发我?”
然而这么说着,却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把蛋糕接了过来。
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打开盒子挖了一杓放进嘴里。
“挺好吃的。”杨劲评价道。
“喜欢就好。”
杨劲看着他的脸,也生不起气,只是无奈地问道:“能告诉我你那天到底怎么了吗?你看起来很不好。”
夏溪竹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含糊道:“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仅仅是这样?”
“仅仅是这样。”
杨劲自然不信,还想再问,却见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接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径直向夏溪竹走去。
“夏先生。”年轻人说着,把一张话剧票放到了他面前,“沈先生说他今晚拍完戏就陪您一起去。”
夏溪竹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下意识伸手接过话剧票,回了句,“好。”
年轻人也没多留,传完话就离开了。
杨劲见状,在一旁问道:“小夏,沈先生是谁?”
“嗯……”夏溪竹支吾道:“我哥。”
“那天那个人?”
“嗯。”
“你们不是兄弟吗?你姓夏,他姓沈?”
夏溪竹被问住了,半晌才回道:“不是亲的。”
“好吧。”杨劲不知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蛋糕。
夏溪竹则把话剧票收好。
晚上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去了话剧院。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去看一眼,如果人多,就立刻走。
然而到了才发现,话剧院和昨天一样,空荡荡的,门口只有他和售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