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帝昊却是颤抖着发不出声。
如何能不痛?
帝昊痛得几乎欲疯癫。
他谋划了数万年,隻想和阿宿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在没有时间的不尽鸿蒙之中相伴永生。
可是阿宿却死了。
帝昊万念俱灰,头髮瞬息间变得苍白,嘴角渗血。
这个世界是用阿盷的心保护的,他不能毁坏,最后,大概只能毁坏自己了。
神格从帝昊额头浮出,落在帝昊手中,捏在手中,神格被帝昊一寸寸捏碎,他嘴角带笑,眼中疯癫渐渐敛去,剩下悲怆又温柔的平和,帝昊叹息一声,在凤盷额头上落下轻吻,“答应你生死不离,如今便陪你共赴鸿蒙。”
就在帝昊的神格被自己捏碎时,天降金光,一道红光从凤盷手腕上浮现,是凤盷当初从锦鲤池得到的运珠,只见运珠发着光,浮现到凤盷的胸膛,落了进去,凝成了一颗心臟。
片刻后,凤盷有了呼吸。
一滴泪从帝昊眼中滚落。
天空凭空落下几个金字:因果循环,恩怨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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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升池旁今日又是热闹非凡,今日碰巧接连七八位下界飞升的仙人,一时接引出一阵忙乱。
队伍末尾两位新飞升的仙人在低声说着话。
“看来今日是个好日子,竟有这么多仙友一同飞升,敢问仙友来自哪界?”
青衣的年轻男子道:“在下来自玄一界。”
“玄一界?仙友可是来自玄剑宗?”
“正是。仙友听说过我们门派?”
“自然,谁人不知,南羽大名鼎鼎的谢丞相正是出自玄一界玄剑宗。”
“仙友说得可是谢子昀谢前辈?”
“正是。”
青衣的青年男子拱了拱手,道:“说起来虽是本门前辈,可惜我入门晚,未曾得见前辈真颜,玄一界又消息不灵通,至今对仙界还尚不了解。晚辈甚是仰慕谢前辈,可奈何消息不同,道友若是知晓,可愿同在下多说一说这谢前辈的事迹。”
那人一笑,“自然愿意。在下也是极仰慕这谢丞相才选择前往南羽任职。在下出自天仓界,归一门,因着门派传承,所以对仙界了解得要多些,若是仙友不嫌弃,我便同仙友说一说。”
天字开头的界全是资源灵气丰富的大界,出的修仙者多,与上界的联系也多,自然对着仙界也多一些了解。
“多谢。”
“自那场浩劫至今,已经过去了三百年,仙界其他各势力都花了三百年的时间才从那场浩劫中缓过来,将将恢復了点生机,可南羽却因着这谢丞相,不足百年间就迅速恢復过来,之后的两百年在其他势力还在恢復的时候,已经迅速发展扩大势力,如今依然成了这仙界最强大的一方势力。”
青衣男子不解,“谢前辈果然大才,只是据晚辈所知,谢前辈飞升并没有多久,怎的就能在浩劫时再南羽拥有这般话语权?”
“那边要说起那位了。”
“哪位?”
中年男子压低声音,“南羽帝君。”
青年
男子不解,“为何提起这位要如此避讳?”
中年男子一叹,“这可是了不得的存在。你可知当年那场浩劫的头?”
“下界典籍记载是创世时天道出了纰漏,天地法则补全,造成天地本源散尽,无力承担生灵需耗,这才崩溃,后南羽帝君献祭本身,以凤凰真身散成灵气,修补天地本源,方才挽救苍生于此浩劫之下。可是南羽帝君不是仙逝了吗?”
中年男子摇头,“非也,帝君没有仙逝,而是陷入沉睡,至今还未醒来。”
“当真?”
“不然为何南羽至今没有新帝的消息?难不成你以为是谢丞相揽权不肯选?南羽帝君于谢丞相有知遇之恩,谢丞相怎会如此?只因南羽的王公贵族和谢丞相都在等南羽帝君醒来。”
“南羽帝君在南羽沉睡吗?”
“传说那位带去了三十三重天之上。”
“三十三重天?不是说三十重天往上,没有仙人可以去得了吗?”
“那两位又怎能一样这世上最后的两位神,真正超脱了天地法规的束缚处于大自在的人物,别说三十三重天,就是混沌之外也去得。”
可此刻,那两位超脱天地法规束缚的人却不再三十三重天之上。
妄生海终年只有永恆的黑夜,和一望无尽的碧海,半轮巨大的银月浮出海面,半轮荡漾在碧波之上,凤盷种下的一棵白玉浮花树依旧满树繁华,美丽至极。
永恆的黑夜让妄生海的时间仿佛停滞,像是一个静谧又安详的夜。
几万年前,凤盷将永乐葬在这里,而几万年后,妄生海海面万丈之下的一副水晶棺内,凤盷静静沉睡在这里,身边躺着同样沉睡的帝昊。
三百年前,凤盷的心臟被运珠补好,却因元气大伤而陷入沉睡,自我修复,帝昊悲痛之下心神失守被永乐出现夺取身体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