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检查出心臟室缺的问题,滕颖之一下子呼吸发紧,猛地攥紧了滕凇的手。
滕凇处变不惊,握着滕颖之的手无声安抚他,声色沉沉道:“室缺应该只是很轻微的问题吧?”
“是的,滕先生,小少爷也不用担心,大部分室缺问题在胎儿发育过程中会逐渐长好,之后的检查中是可以观测到的。即便在孕期没有长好,出生后进行手术并不会对生活造成任何影响。”医生缓缓解释道。
“什么意思?所以只是很小很小的问题是吗?”滕颖之仍然十分紧张,“并不是先心病?”
“当然不是,基因携带并不代表一定会发病,孩子目前发育状态十分健康,包括心臟。”医生郑重说道,“小少爷不用担心,孩子非常健康。”
滕凇也轻声给他解释:“房缺室缺只是很轻微的问题,不用担心。”
滕颖之并不懂,但见哥哥从容淡然,医生也一再解释小孩子很健康,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医生又道:“那么滕先生和小少爷,准备好现在知道孩子的性别吗?”
医生话音刚落,滕凇和滕颖之就给出了两个不同的答案。
滕凇想要现在就知道,滕颖之则是想小孩子出生后再知道,保留一丝惊喜。
医生将这个问题丢给他们,笑着退出房间。
滕颖之眼睁睁看着哥哥拿起检查报告书翻看了几眼,又从他脸上眼神中看不出任何异常,毕竟他们之前也并没有讨论过小孩子的性别,于是忍不住问道:“是男是女呀?”
滕凇刚要开口,滕颖之就捂住耳朵连连摇头,“啊啊啊别说别说,我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还问。”滕凇用报告在他脑袋上轻敲一下,牵着他的手起身准备离开医院。
回程的路上滕颖之万分纠结,几次想把报告书拿过来,又堪堪忍住,最后那份报告书被滕凇带进书房不知放在何处,才彻底绝了滕颖之偷看的念头。
“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啊。”滕凇垂眸看他。
滕颖之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向温柔从容的哥哥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
哼。
“我不想知道。”他噔噔跑回自己的游戏室,继续翻诗经,最近为了小孩子的取名问题他已经翻了很久的诗经,也没决定好名字。
滕凇没有跟进去,转身去给他准备水果点心,这时候手机忽然响起,屏幕跳跃着“颖之”两个字。
滕凇看向游戏室的方向失笑,接起电话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滕颖之懊丧的声音,“算了,还是别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
说完就挂断了。
滕凇端着一杯热巧克力和水果走进游戏室,就看到滕颖之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在沙发上,脑袋顶着那本诗经,听到动静后看过来,埋怨地对他说:“如果你不知道,我就没那么想知道了!”
“现在知道又怎样?”滕凇在他身边落座,习惯性地将他两腿掰过来,手上揉揉捏捏地给他放松肌rou。
“现在知道了,等小孩子出生的时候不就没惊喜了吗?”滕颖之嘀嘀咕咕地哼哼。
滕凇一笑:“现在知道,也是一种惊喜啊。”
滕颖之还是很纠结,最终摇摇头,坚持己见,转移话题般地说:“哥哥,等小孩子出生后要随谁的姓啊?”
滕凇无言,“那……随我的姓?”
滕颖之瞪他,“凭什么!又不是你生的!”
滕凇道:“那随你的姓吧。”
两人对视片刻,都忍不住笑起来。滕凇将他捞进怀里亲亲,两人都在享受短暂的温存。
滕颖之整个孕期都在Jing心照料下过得十分舒适,虽然几次孕检都显示小孩子的室缺没有长好,以后大概率有进行手术的必要,但被哥哥几次科普后又查过相关资料,滕颖之也明白室缺是很轻微的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他现在担心的是爷爷。
孕后期因为肚子已经完全遮不住了,滕颖之都好几个月没敢往柿园跑了,隻偶尔给爷爷打个电话,连视频都不敢。
原本拖着只是想做好心理建设后再去爷爷面前负荆请罪,结果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八九个月,滕颖之纠结又焦虑,难道真的要到小孩子出生后,再领到爷爷面前吗?
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预产期的前一周晚上滕颖之就被腹中一阵剧痛惊醒,他连忙叫醒了身旁的滕凇,便立刻有种灵魂抽离般的痛楚涌来。
那种感觉实在奇怪,意识明明清醒,却又感觉轻飘飘的,连痛都越来越模糊。
滕颖之看到滕凇按铃通知了医生后陪在自己身边紧张又心疼的模样,忽然一下子哭了。
他用仅剩的力气拽着滕凇的袖子哭喊着说:“哥哥,你告诉爷爷吧……你让爷爷过来好不好……”
滕颖之也不知道自己说清楚没有,哥哥能不能听见,他此时十分后悔没有早点向爷爷坦白,很怕……就这么死掉了,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最后哥哥有没有答应滕颖之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