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回到卡位,陶子凑过来:“半夏,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半夏没有将在洗手间走廊发生的事告诉陶子,只说是不熟悉这里,找了很久洗手间在哪里。陶子没有怀疑,继续转过身和其他同事聊天。
他们到前台结账时,前台的服务生看了看电脑里显示的消费金额,又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您订的6号卡位今晚一共消费3550元,打八折后一共是2840元。请问是扫码还是现金支付呢?”
“微信支付。”李姐出示了微信付款码,“怎么会打八折呢?我记得遇·sur是不打折的。”
“我们周总说,叶小姐的同事就是他的朋友,所以打了内部折扣。”
“噢~”,众人看着半夏,这里只有她姓叶,服务生口中的“叶小姐”就是半夏没跑了。
“半夏,有情况哦。”
“没有啦,我们就是普通的邻居和朋友。”在众人面前半夏有点不好意思。
“半夏你好厉害啊,居然认识遇·sur的老板。”
半夏是真没想到周止安居然是遇·sur的老板,还以为他只是在这里工作。就像没有想到他也会抽烟,她一直以为他是不沾烟酒的人,不过既然他是酒吧老板,抽烟自然也不稀奇。
从遇·sur回到“绿园”走路的话大概要三十分钟。那杯尼格罗尼的度数不高,但半夏还是感觉有点上头,头微晕。在高德地图上看到回家的公交车还有最后一班,三站后到达附近的公交车站。走出永乐街,再过人行道到对面,走一百米,就到了公交车站。
公交车行驶在十点多的夜里,路上的车辆不多,街景一晃而过,街边路灯的晕黄光线照进车窗,远处的路灯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光圈。车内乘客不多,三三两两散坐着。车内安静,只有偶尔的电子报站声响起。
很久没有乘坐夜班公交了,似乎上一次坐夜班公交还是本科的时候。
有一回周末的下午,宿舍不知谁提议去市区里吃晚餐,顺带看夜景。一拍即合,六个人就这么临时决定走了。
在城墙附近的一间餐馆,生意火爆,附近桌都是一家人。只有半夏她们这桌是一个宿舍的女生。店里的特色之一是大馒头,每人都点了一个大馒头,又各自点了几道菜。一顿饭吃得愉快又满足。
饭后天已经黑了,六人在附近逛了一圈。有一个喷泉广场,广场上有弹唱的乐队,面前围了一圈人。半夏也在旁边听了几首歌,唱得不错。舍友敏敏感叹:“不愧是市里,夜生活就是比我们郊区丰富多彩啊!”
的确,半夏的学校在北郊三环,而繁华的市区在南郊二环。
1号线的地铁站就在附近,需要到北大街站换乘2号线,坐到终点站,出站后乘坐公交车回学校。
从美好的大学回忆中回过神来,半夏脸上的笑容还在。那个夜晚的安静如同今夜。诶,忽然好怀念大学时光,那时的舍友们都很好,尽管来自天南海北,却相处得格外融洽。与后来在读研时遇到的舍友不同。明天就在群里给姐妹们发个消息吧。
“绿园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齐行李物品,从后门下车。”电子报站器响起。半夏从座位上站起,下车。路过小区门口的水果店,已经关门了,也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半夏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电养生壶装上水,放入家里常备的葛根、麦芽、干姜、砂仁、茯苓,加入一勺蜂蜜一起煮15分钟。然后去洗澡。坐在沙发上喝着解酒茶水时才觉得身上的沉重感减轻一些,那杯尼格罗尼带来的轻微头晕感褪去。
十一点多,往常这个点早已上床休息的半夏此刻仍然头靠在沙发后背上,头脑清醒,没有半点睡意,久违地失眠了。明天是周六,失眠也不要紧。
失眠就失眠吧,不会刻意去想办法让自己快点有睡意。那就好好享受失眠的感受吧,毕竟一年到头失眠的次数屈指可数。
失眠的源头大概是那个似是而非的怀抱,半夏心想。一想到那个怀抱,那个瞬间的嗅觉记忆浮现。不得不说,周止安身上的味道是好闻的,一种她以前从未闻到过的清冽木香。半夏也很喜欢中性的木质香,买过很多种木质香的试香,始终没有特别中意的。木香混合着香烟的味道,竟然神奇地不难闻,反而显得独特。他靠在墙上看着手中的烟燃烧时候的表情是淡漠的、又有一种令人看不透的感觉,半夏在之前跟他打交道时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周止安,她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温润如玉的。
当时半夏的腰被他轻轻揽住,不但记住了他身上的味道,周止安的手轻放在腰上的触感清晰,手掌的温热穿过身上的针织裙,仿佛直接贴在腰上。尽管那只手没有半点轻浮逾距的意味,是绅士十足的,在半夏站稳后很快就收回了。现在想想,那个怀抱有些暧昧,其实他可以抓住半夏的手臂而不用揽住腰的。这是不是意味着周止安对她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呢?他喜欢她吗?
我喜欢他吗?
半夏又在心里问自己。认识的两个多月来,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不多的相处中,半夏能感受到周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