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
看着他手中那个盛着黒木丹的小玉瓶,芸娘不由大惊失色。刚才一阵的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倒是忘了这颗毒丹还没讨回来。
“啊?没什么,只是老陈总觉得我解不了这毒,就是不肯服输,这样的话,就算我强逼着他认输,岂不坏了我的名头。所以嘛,咱们现在就不妨试试,看我究竟解不解得这毒啊。”
他满脸的坏笑,围着陈奇左右转悠着,陈奇不由顿时毛骨悚然,脸上再也抑制不住的出现恐惧之色。
他不怕死,但是这个黒木丹的歹毒,实在是在他心中的印象太深了。要是一个人到时候连死的力气都没有,要一直哀嚎三天三夜才得解脱,这可和勇气无关了。
这小子此时说要试毒,又一劲儿的围着自己转悠,存的什么念头,便用脚趾头也想的到了。
“小狗,你若还有半分人性,就给老夫一个痛快,若是用这歹毒之物折磨人,我便做鬼也不放过你!”
岳大官人脸上就显出错愕之色,歪头看着他,诧异的道:“你干嘛总要死要活的,我原本想,这药既然是芸娘姐姐的,她自然熟悉药xg,由她服食,总是比别人保险些的。你却在这大呼小叫的,莫不是自己想要试试?”
陈奇大惊,旁边芸娘却吓得连连往后躲去,口中叫道:“不要,我不要吃。”
陈奇面色一黯,这里就他两个人,她不要吃,岂不是就要自己吃了?人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此言看来果然不错。罢了罢了,自己负了她二十年,此番便算是还她的债吧。
可笑自己自负一生,为了一点仇怨便念念不忘,终是落得如今的下场,如今想来,真真是蠢不可及。
他想到这儿,浑身气势不由的散去,一个人顿时便如苍老了数十岁一般。先是平静的看了眼满面惊恐的芸娘,这才回头对岳陵淡淡的道:“拿来吧,我吃就是。只望我死之后,你能看在芸娘方才对那姑娘的一片回护之情上,就此放过她。”
岳陵眼睛微微一眯,眼底不由划过一抹惊异。这老儿现在看来,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那边芸娘听他说了这番话,顿时不由掉下泪来。面上神色一阵犹豫,忽然一声不响的猛然向前冲了两步,一把便将那玉瓶儿夺了过来,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旋即拧开瓶盖,一仰头,便将里面的药丸吞了下去。
岳陵似乎被这举动弄愣了,呆呆的看着她,竟然毫无反应。陈奇却是看的心胆俱裂,挣扎着要起身向芸娘扑去。只是天狼卫们何等手劲,三四个人按着他,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你你…芸娘,你…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啊!我累你虚耗了二十年的青春,自己却在外作乐,如何值得你如此,如何值得啊…………”
他趴在地上,使劲的仰着头看着芸娘,一时间老泪纵横,语不成声。
芸娘绝美的脸上,此时忽然显出一片浓浓的柔情,定定的看着他,痴痴的道:“那又有什么?我当初即随了你,便注定一生等着你,咱们苗疆女儿对丈夫都是这样的啊。方才我怕了,不要吃这个毒药,你是不是怪我了?我不是想要你吃,我只是害怕,你别怪我了好不好?”
陈奇浑身颤抖着,泪水如长河决堤一般,想要说话,却觉得喉头似被什么堵住,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得一个劲的拼命摇头,随即又使劲的点头,因为趴在地上,点头之际,便如在那磕头一般,只不过几下,便已额头一片殷红,他却浑然不觉。
众人看得一阵凄然,萧灵儿大为不忍,转眼看看还在发呆的岳陵,忍不住低声道:“岳郎,岳郎,你…你不是有那个血蔘叶吗?你便救救她好不好?她…她终是对我…对我还好的…”
岳陵回头看看她,却并不说话。陈奇离得近,听到萧灵儿这话,也顿时想了起来,不由满面狂喜,转头向岳陵嘶声叫道:“你不是说能解了这毒吗?你去解啊,去给她解了啊,我…我求你,求你救救她,你若救得她,便…便要我怎样都行,求你,我求你了……”
岳陵还未说话,却见芸娘忽然走了过去,眼神冷冷的在按着陈奇的几个天狼卫身上一转,随即弯腰下去,待要扶陈奇起来。
岳大郎微微皱眉,眼神向岳陵请示了一下,岳陵微微颔首。岳大郎便向其他几人打个手势,先是一半人散开,齐齐端起弩箭指向场中二人,另外几人这才松开手,向后躲开。
对于天狼卫的举动,芸娘犹如未觉,看也不看一眼。只满眼痛惜的扶起陈奇,柔声道:“你在我心中,一直便是个大英雄大丈夫,怎么可以去求别人?再说就算他肯,那血蔘叶也不一定就能解得,你又何苦作践自己?抱抱我吧,便如当年在那株山茶树下那样,你可知道,我好喜欢你抱着我。这二十年来,我每次想你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到那一次的………”
她柔柔的说着,一边为陈奇松开绑缚,轻轻偎进了他怀中,慢慢闭上眼,脸上满是满足欢喜之色。
陈奇涕泗横流,紧紧的拥着她的身子,两人搂在一起,白发红颜,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