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我在直接挑战他的权威,我在书房研究了三步走策略,首先要拉拢人分派系,我把家里的其他两个人叫过来开会。
保姆冷言冷语:“我就知道,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你也开始学会开会了。”
我拍着桌子警醒她:“这是政治斗争!”
她翻了个白眼不理我。
我把事情摊开来谈,我要抗争!我要争取自己的权力!我要打败这个暴君!
“我们受他压迫已经很久了!天天看他的脸色!”我情绪激动,“难道你们不想在这里家里可以自由地呼吸吗!”
保姆先发言:“小艾啊,我是拿工资的你知道吧?”
我拍着胸脯说:“以后我给你发!”
“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六千。”
“我一个月两万。”
是我僭越了。
我接着对钦文说,可这个叉烧很崇拜他爸爸。
“我认为,首先啊,我爸爸不仅在年龄还是阅历上,都堪为我的表率。”他老气横秋道,“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第二呢,老师教育我们,要尊重老人……”
“你快闭嘴吧,出去出去都出去!”
我竟然是家里的孤家寡人,我有意向外发展。
“宁家齐最怕谁?”我在厨房偷偷问保姆。
她态度不端正:“你啊。”
“你正经一点行不行。”我换了个角度,“他的宿敌,或者说工作中的对手,是谁?”
保姆敷衍我:“这个谁不知道,齐国阳啊,俩人路子不对,估计天天在家咒对方死呢。”
那就算了,我好歹知道覆巢之下没有完卵的道理。
我这边还没研究出个丁卯来,父亲给我打电话,我不等他开口就问道:“又有哪个亲戚要来啊。”
“不是,”父亲吞吞吐吐,“丹丹啊,额,额想,问你借点钱。”
“多少啊?”我一边说一边想自己的工资卡,里面大概有十万块,他可能会借一两万……
“八十二万。”
我翻包的动作停住,定了定神,谨慎问道:“达,你是被绑架了吗?”
我和钦文受过培训,遇到绑架要怎样脱身,如果不能脱身要怎样谈判,绑匪让我打电话给家属要怎么暴露位置,如果绑匪想要强暴我要顺从不要抵抗。
当时宁家齐是这样说的:“也算是个不一样的体验。”受害者家属情绪十分稳定。
我翻了个白眼,故意问道:“那我回来你还要我吗?”
然后他就迟疑了,老王八蛋。
父亲回答道:“没有没有,谁能绑架额嘛,是立峰,要结婚咧,他谈那个女子,要在省城买套房尼,还不让按揭,要全款,额还差这些,你看看能不能想想法子。”
我咬牙切齿,这些年父亲的钱都给了那娘俩就算了,连我也不放过,我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又不是你亲生的!你算算你这些年给了他们娘俩多少钱!自己省吃俭用的,你看那个兔崽子,上完大学又考研究生,上着学呢就上用苹果了!那是不是拿你钱买的!现在又要结婚!我……”
“丹丹丹丹,你别这样说你三婶和你弟嘛。”父亲懦弱又老实。
我怒其不争:“达!你傻不傻啊!他又不是你亲儿子!”
父亲理亏地笑:“你也不是亲闺女啊。”他总是这么傻。
我又气又笑,实话实说道:“我没有那么多钱,你也别指望我问谁要,宁家齐又不是印钱的,他就算是印钱的也不可能给半路认的小舅子买房子,我这里有十万,我给你转过去,和立峰的女朋友一家再谈谈,看看能不能买个小点的,以后他们两口子再换嘛。”
把钱转过去我就把这事给忘了,直到三婶来电话说父亲病了,我着急忙慌地回了家,是脑出血,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做完了手术,人还在昏迷。
“怎么回事?他身体一直很好啊。”父亲的身体不是十分硬朗,那是年轻时劳累过度的原因,但是也没有大病。
三婶母子俩支支吾吾。
“到底怎么了?”
问清楚以后我勃然大怒,还是我这个后弟弟要结婚闹的事,女方本来很是犹疑,因为我们家情况复杂,一家人里有血缘关系的就眼前这娘俩,我们的关系全靠父亲的善良和厚道维系,结婚的彩礼房车档次越要越高,这才把父亲急病了,但事情已经出了,我多说无益,治病要紧,然而家里没钱了。
“没钱?”我不明白。
“家里刚买了房子,丹丹,你来看,”三婶把我往窗户那里拖,“就在那,离学校医院可近咧,到时候我和你达就在那养老。”
我无心看什么房子,讽刺道:“没钱治病人都要没了,还住什么房子啊,再说了,那房子我达能住上吗?先拿出钱来治病。”
三婶为难道:“家里实在是没钱了,这不是给他们看了辆车都没钱订,他们家又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