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它做什么?”塞尔文停下了手中的事务,轻轻皱了皱眉,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向着身后的椅背靠了过去,“从前的事情,你不是已经不想再看了么?”
“刚才在市集遇到了从前的故人,知道了一些事情,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尼娅拉的面色变得低落了起来,她凝视着塞尔文,眼中皆是忧愁,“你知道么,我居然在上界有个孩子,而我的父亲…母亲,她派了人把孩子送出了魔界。”
“文,我想弄清楚,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母亲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塞尔文目光微动,他的眼神避开了尼娅拉的凝视,略微转向了一边,故意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看着塞尔文那莫名的沉默,尼娅拉觉得有些不对劲。
“文?你怎么了?”
塞尔文只是不安地将视线收回,却仍是不敢直视尼娅拉的眼睛。他不敢开口,身为神明的他永远被不许说谎的准则束缚着,若是他回应了,便绝对没有任何谎言。惟一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沉默。
“塞尔文?”
这样的抗拒与隐瞒,又怎么会瞒得住那与他朝夕相处的尼娅拉。不敢相信塞尔文的反应,尼娅拉竟是有些惘然。
“你…为什么不说话?”
塞尔文只是继续沉默着,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他不会给你的。”青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尼娅拉回头向后看去,只看见蒙着眼睛的夏手中挥着一个卷轴,面带着不满,轻佻地走进了这间屋子。
“夏?你这是…”
尼娅拉的声音有些困惑,她不明白夏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他手上为什么会拿着卷轴。
按理说,除了在审判所以外,任何人想要调阅卷轴都必须经过塞尔文的手,而夏从不曾在上界生活过,自然没有调阅任何卷轴的必要。
他手上的卷轴,是谁的?
“怎么会在你那?!”见到夏晃着卷轴走了进来,塞尔文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了起来。夏手上的那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护在了身侧几百年,那颜色,那厚度,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慌乱之中,塞尔文快速地默念着咒语,召出了一卷老旧的卷轴。在那卷轴出现在他的手上的瞬间,他松了口气,可是,立刻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中计了。
迅速幻成兽样的夏疾速跳到了他的身前,将他手上的卷轴抢走,下意识地,塞尔文想要将它夺回,结果却被尼娅拉挡下了向前打去的咒语。
“为什么要拦我?”尼娅拉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紫色水晶一般的眸子,底下有着什么终于开始滋生了起来。
困惑,怀疑,不信任。这样的东西,已经多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
这样的神色,惊得塞尔文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我…”
话音未落,尼娅拉的束缚咒便对着他扑面而来,使得他无法动弹。
“拿去吧,我帮你看着他。”将口中叼着的卷轴丢给了尼娅拉,夏恢复了原型。即使他的双眼被禁制掩盖在了白布之下,却也无法遮挡他脸上的冷峻。
只要他想,身为下界神明的塞尔文,根本无法打过身为界外之物的他。
“多谢。”尼娅拉点了点头,打开了那她从未触摸过的卷轴。
熟悉的名字跃然卷上,亲切的回忆随着她双眼的挪动不断显现着。洋溢着温暖与快乐的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遥不可及。
她的手顺着文字不断滑动着,忍着强烈的思念,颤抖地寻找着。
那三年,那三年的记载到底在哪里。
喃喃着,她飞速地阅览着过去的一切,终于,她的手指停留在了一个印记的上方。
那样的印记她再熟悉不过。
是上界神明的印记。
印记覆盖的是那三年的起始,却是由着不同的文字层层迭迭地交融在一起。光凭rou眼,根本无法阅读。而在那印记之后,就已经是自己陷入了沉睡时候的事。在那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见过类似的状况的,这是…现实被迫扭曲后,所有的可能性交迭在了一起而产生的记载。
也就是说,在这一段时间,上界的神明为了她必定能够达到某个条件,而将她的现实扭曲成了不同的可能性。无论她在事件的起始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结局都是相同。
昏迷三年,诞下孩子。这是她的“必然”。
并且这“必然”,是每一个交迭在这个时间段的“可能”都会走向的结局。究竟在现在的她身上发生的是哪一个“可能”,她根本看不出来。
昏迷的时候,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受了严重的损害,她的母亲本打算去掉她腹中的孩子,以此来保住她的命,却——
这一段,为什么是被奇怪的空白占据?
母亲做了什么?
尼娅拉的手颤抖着。
不论是什么,母亲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