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简陋的小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数目之多,杂乱地堆积,几乎快把小屋淹没了。
但屋内的人却不以为意,蹲在角落边捡着药草边用笔在纸本上写下纪录。
她的容貌清新亮丽,目光沉静、专注,抿着双唇不带一丝笑容。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声规律的咚咚声,由远而近,直到他进了小屋,声音才停下。
「柳大婶的病好些了吗?」女子头也没抬的问他。
柳无风走到桌椅上坐了下来,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喫了一口才回答她:「吃了你开给她的药,就好的差不多了。」
听了他的答覆,似乎在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太大反应,依旧专心地在纸本上做纪录。
「今天,我进城了。」柳无风又道。
「嗯?」
「我遇见了谁你知道吗?」
「谁?」她被动的应声,连问话都简短。
她仍专注地手上的工作,因为她得赶着在今天把这些药草分好。
「是戚少礱,那个找你找的快发疯、爱你爱到痴狂的戚少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刻意加了末端两句。
一听见这个名字,女子的眼神闪过一瞬的黯淡。
见她不发一语,柳无风又道:「他现在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大概是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的,我看不用多久他很快就去见你爹娘了。」
「与我何干?」她冷冷地道。
又不是她叫他不吃饭不喝茶的。
「你当真对他这么绝情?」他反问她,边带试探。
「他不相信我,他选择的是素问!」她幽幽地道。
那一掌、那一句句痛彻心扉的话伤她好深好深,她怎么也忘不了。
当年她跳下山崖,不但没有如愿的死去,还被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救走。又因为没有足够的银两可以请大夫医治,让她足足躺了好几个月的床,直到被路过讨水喝的柳无风发现。
于是他带走了自己,还医好了自己。很可笑的,仇人变成了恩人,现在,却成了她唯一的亲人。
虽然没多久,他就她以对右青格格有救命之恩藉机把她这个麻烦丢给了恭亲王府。
毓瑾和右青当然乐意收留她,可是她自己却是不自在的很。
「如果他选择的是素问,那他为何现在这么消沉?」柳无风冷嗤。
这ㄚ头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你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他对着她,加重了语音。「你只是在逃避。」
不是听不见了、看不到、没有感觉就是不知道。相反的,她选择不听不看不去感受正因为她清楚地知道。
「我没有。」她否认。
「他爱的是你,所以他才会这么痛苦!」他一语道破,逼着她面对。「我相信他打你一掌,他是比谁都痛,眼睁睁看你跳下山崖,他一定也感到生不如死。」
闻言,她虽然没有说话回答他,可内心难免会受到影响。
「是是吗?」她垂下头。
「你何不亲自去问他?」他莞尔一笑,之后等待她的回答。
她头低低的看着地下,不发一语。
她,该去找他吗?她还可以寄望吗?他心中还有自己的位置吗?好多好多的不肯定,她在内心问着自己。
「如果你发现事实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大可一走了之。若不是,那你不去岂不是很傻,白白将他推开?」他又劝道。
她依旧低着头。
「去吧,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给你们一个机会。」
机会。这两个字似乎有魔力似的,好像牵动了她内心封闭的弦。突然,她抬起了头。
她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然后冒出一句莫名的话:「望天崖这么高,我竟然摔不死。」
「是啊,这是老天爷怜惜你,就是要你去弥补人生当中的遗憾」他叹了口气。「只可惜,师姐没有跟你相认。」
她站起身走到柜子边,取出那个爹给她的盒子。
「相认只是一种形式,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至少,她知道我是她的女儿那也就够了。」
「你恨你娘吗?」他看着她手上的盒子一眼。
那个盒子是当初曲如意托他交给灵枢的,里面装的是一株寒珠草,而现在,只是一个空盒子。
意义更胜于那本已被撕成碎片的笔札,因为那是爹真正留给她的东西,那是属于她的。无关大夫无关病人,只是单纯的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原来,爹是故意将她送到娘亲身边的。
只不过,她同样再一次体会到爹对她的残忍,他早就料到娘亲会对她下毒!然而他却漠视这一切,让他们母女相残。
爹的爱总是包含着一丝残酷,有时候,她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们!
「小时候,我对她没印象,也不知道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