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玉再醒过来,便已经是另一个地方,她躺在陌生的床上,手脚倒是没有再被捆住,猛然撑起身子来差点倒下去。
“该死……”楚怀玉低骂一声,“这是给我下了什么药,浑身酸软无力。”
看四周陈设,她是在一间小房子里,凝神侧耳倾听,外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楚怀玉挣扎着下了床,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像是要了她所有力气。
不一会儿,外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推门进来了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随后是那个在幽州遇见的老管家。
他看见楚怀玉后很高兴的模样:“郡主,你终于醒了?”
又招呼着那两个人:“快扶着点。”
楚怀玉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站在自己身边,一人架起了自己一隻手,然后带着她站了起来,随后往外头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楚怀玉大惊,那位老管家回过头安慰她:“郡主放心,奴定不会伤害您,只是带您去一个地方,有些真相您必须知道。”
没办法,她想既然是身世之事,自己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便只能任着人把自己架着走。
途中,楚怀玉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这个地方,是个小宅院,看着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附近没什么比较高大的建筑,只是偶尔经过某个方向是,楚怀玉隐约听到了一些小摊贩叫卖的声音。
总之,应该是个偏僻但不至于荒凉之地,再从房子的建筑模样看,她应该没有离京都太远。
身上的药效似乎在减退,楚怀玉觉得自己恢復了一两分力气。
他们来了一个厅堂一样的地方,楚怀玉被带进去,看见一个人背对着她,那两个丫鬟将她放在了椅子上,朝那人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楚怀玉看了看管家,又盯着那人的背影看。
“小王爷,郡主过来了。”
那个人动了动,随即转过身来。
身量算高的,衣服料子看得出是上乘,一张脸算是不错——因为见过顾云廷那样的,面前的人在楚怀玉眼里只能算“不错”,手里拿一柄折扇,也可称得上玉树临风。
他看见楚怀玉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亮,很是惊喜的模样,但却让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你就是南阳姑姑的女儿对吗,实在是……太像了。”
见楚怀玉迷茫得很,管家贴心地解释:“这位是北川王之子,宋元兴小王爷。”
得益于半雪告诉楚怀玉的八卦,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楚怀玉才想起来这位北川王。她记得,北川王其实并不是先帝所生,而是收养,再加上他争气,战功显赫所以被封了北川王。
但……她不记得北川王有这么一个儿子。
北川王是先帝的养子,如今的皇帝登基时自然容不下他,是以满门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他的儿子不应该活着。
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老管家道:“小王爷当初并未被养在王爷府上,世人也知之甚少,当那事发生时小王爷才能逃过一劫。”
楚怀玉消化了一下:哦,私生子啊。
宋元兴表现得也有些难过的样子,对楚怀玉道:“当初我听闻南阳姑姑惨遭变故,却不能做什么,自责万分,谁知最近突然得知她的骨rou还存活于人世,便多方打听,终于将你寻了回来,实在是老天保佑,南阳姑姑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楚怀玉嘴角抽了抽。
她不太能理解这个逻辑,当初她在楚家凄凄惨惨,还落下了病根这群人连个影子都没有。后来在国公府吃好的穿好的,结果这伙人突然出现不由分说把自己绑走了,南阳公主泉下真有知,真的不会被气到吗?
宋元兴掩面叹气:“当今皇帝狼子野心,弑兄夺位,南阳姑姑明明与他毫无恩怨却也不放过,先帝的血脉被斩断殆尽,而我也是旁人,不过,如今有了你,南阳姑姑的骨rou,我们便有希望了。”
楚怀玉越听越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南阳公主的血脉,他们就有希望了?有什么希望,难不成是要造反?
“你们绑了我过来到底要我做什么?”她严肃地问。
宋元兴愣了一下,随后眼神像是变了变,笑道:“怀玉妹妹多虑了,你只需安心住下,我们定不会伤害与你。”
那个称呼听得楚怀玉一阵恶寒,心道谁是你妹妹,如果真不想伤害她何必要给她下药?
楚怀玉看着他道:“你们是想让我同你们一起谋反。”
借着她的身份。
宋元兴不说话,撕开了这层伪装,厅里有一瞬间的死寂。
“妹妹果真是冰雪聪明,和你这样的明白人打交道我最喜欢,”宋元兴像是换了一副面孔,方才的一切关怀荡然无存,“既然你知道要做什么,那就请妹妹好好掂量,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你慢慢想清楚,然后慢慢谈。”
楚怀玉咬了咬牙,心里无比恨自己一时的大意让对方就这么钻了空子。
“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