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敬宗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他伸出手,却因为没有现身,修长的手只是穿透她的脸。
陈敬宗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见不到人时,想着能见到就知足了,可真正见到了,又开始生出其他贪念,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想狠狠地要她。
陈敬宗可以任性,大不了触犯一次戒条再被惩罚一段时间。
陈敬宗不怕受罚,却怕突然现身将她吓出好歹来,母亲或许不会怕儿子的鬼魂,做妻子的能不怕吗,尤其是她这种根本没怎么把驸马放在心上的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陈敬宗不想吓她。
天亮了,长公主懒洋洋地起了床,二十四岁的长公主,比十七八岁时更美更艳了,也更容易激起陈敬宗的欲。
一边是她吓得花容失色他却酣畅淋漓,一边是他镣铐加身受鬼刑鞭笞。
陈敬宗一次次动摇,一次次又被她诱惑。
活着时不想欺负她,为何做了鬼还是狠不下心?
长公主收到了安乐大长公主的请帖,长公主出门了。
陈敬宗跟着华阳来了大长公主府,他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渐渐对着那两个摔跤的壮汉侍卫露出痴迷的目光!
她狡猾地用团扇挡住脸,可陈敬宗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脸居然都泛起了绯色,她的呼吸也暗示着她动了春心!
陈敬宗忍了半晚忍了上午的两个时辰,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
若非她身边有人,陈敬宗现在就能现身,就敢把她压在这罗汉床上,就敢让她切身领教一个地府鬼将的侍寝之功!
她居然还敢看!
就在陈敬宗要生生被她气活过来的时候,身上的鬼将腰牌突然光芒一闪,是金光。
金光意味着周围有大功德之人去世了,要被接引至地府。
这样的大功德之人,普通鬼差无法承受其一身的金光,至少也需要一名鬼将。
陈敬宗就是此时此刻离对方最近的鬼将。
陈敬宗兀自瞪着眼前的长公主,心不在焉地摸了一把腰牌,这一摸,死去的大功德之人的身份讯息便涌入了他的脑海。
如一桶凉水当头泼下,陈敬宗最后看眼华阳,转身离开。
他回到了熟悉的陈府,来到春和堂,就见老头子的魂魄颓然地坐在床边,正试图安慰伏在他身上痛哭的母亲。
陈敬宗沉默地看着这一圈亲人。
许久之后,陈廷鉴终于发现了一身黑衣的自家老四。
老头含泪的眼中爆发出一道Jing光。
陈敬宗冷笑:“堂堂首辅,竟是死于这种病,您老可真是能耐。”
陈廷鉴:……
他沉下脸来:“你来做什么?”
陈敬宗将自己的腰佩丢过去:“放心,纯粹是为了公务,绝不是特意来接你。”
陈廷鉴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想着儿子做了鬼都能当上鬼将,眼底悄然掠过欣慰。
陈敬宗:“走吧,您这一死动静不小,地府那边都在等着了,不好耽误。”
陈廷鉴再次看向妻子与儿孙们。
陈敬宗:“再给您一刻钟。”
给老头子,也给他。
一刻钟后,两人离去。
地府,本朝几代皇帝的魂魄都来了,从太祖、成祖,到世宗、先帝。
陈敬宗早就知道这些皇帝都在地府有府邸,有的气派奢华如人间宫殿,有的因为罪比功大,隻得了一间茅草屋。
陈廷鉴看到这一群皇帝,立即把儿子抛到脑后,忙着去跪拜了。
结果,陈廷鉴分到的宅子竟然比几个皇帝的都大!
先帝:……
活着时两家结亲是陈廷鉴高攀他,死了之后,看这宅子大小,分明是他高攀了陈家啊!
自打老头子死后,陈敬宗就没去凡间探望了,因为猜到无论自家人还是华阳,肯定都在为老头子伤心。
结果没过多久,大哥、母亲也都来了地府,被老头子心情复杂地接去了他的大宅子。
“老大怎么回事?”陈廷鉴问。
陈伯宗一身戾气,连老头子也不想搭理。
陈衍宗看看四弟,对父亲解释道:“冤死之人都如此,四弟刚来时戾气比大哥还重,听听经就好了。”
说完,他先带大哥去听经了。
孙氏将老头子臭骂一顿,怪他教出了个恩将仇报的好皇帝,先帝正好要过来了解情况,在院子外就听到了孙氏的大嗓门,得知自家儿子做了什么好事,先帝也不好意思进来了,灰溜溜离去。
陈敬宗又下凡去了,这次他本想去会会元佑帝,奈何帝王身边有国运护体,陈敬宗无法接近元佑帝,他隻好又去了华阳身边。
这一去,陈敬宗就见到了一个病恹恹的长公主,大雪天里送三哥他们出城,夜深人静一个人悄悄地掉眼泪。
陈敬宗看得心烦意乱。
待到正月,陈敬宗还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