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翳流后,慕少艾便藉传南宫神翳的口諭,将翳流对外的扩张全都缓了下来,改而鑽研更深的毒物的研究以及互相解破对方毒药的比试,并定于月底时于教内举办毒王之争。
翳流的教眾本就好强喜斗,因为南宫神翳禁杀的命令,不能轻易与人动武,索性也就全心于毒物的研究,一时翳流所在方圆百里,日日飘着令人神迷目眩的香气,种种奇花异草更是遍植各地,
在夏日的烈阳下,一片姹紫嫣红的景象,令人恍有如回春日的错觉,殊不知眼前的美景,却处处能轻易致人于死。
一连三个月,翳流几乎从武林道上销声匿跡。
笏政见翳流并无动静,便与正道协商,将战火先集中至在中原正道与翳流的缠斗间悄然壮大的魔界。
面对忠烈王府传来暂缓对翳流行动的消息,慕少艾暗暗松了口气。
自从与南宫神翳间的纠葛越来越深后,一直担心的终有一日势必面对敌对时的衝击,随着未出世的孩子,似乎被缓了下来,他甚至开始在心中想着,若是南宫神翳真能自此再也不大Cao干戈,他便不需要挥剑相向。
日子在每日的忙碌里,过得飞快。两个月的时间,眨眼间流逝。在它处静养的南宫神翳,每隔五日便会让在身边的心腹送来纸笺,简短的问过教中的近况后,就是叙述自身的情况。
两个月来,十八张的纸笺,收整在慕少艾为了方便处理教务而搬至书房中就寝的床畔。未出世的孩子的消息,填满了慕少艾难得的空间时间,也充斥在慕少艾与泊寒波往来的书信里,甚至为此引来泊寒波玩笑的戏语。
停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向窗外高悬中天的月,不知不觉间,已是夜阑时分。
慕少艾站起身,伸展了下筋骨,往床边而走,方拿起近日睡前总会拿来一一看过的纸笺,忽听得一声低沉的鸟叫,那是忠烈王府负责急事的特使。
走出廊外,半天中飞旋的鵰收起双翅,直衝向慕少艾面前,而后稳稳停在慕少艾平举在半空中的烟管上。
取下牠送来的纸条,拍了拍兴奋的直蹭着他的鵰,让牠趁着夜色掩护迅速离开后,慕少艾回到书房内,摊开纸条,却是瞬间蹙起双眉。
『近日接连数名Yin年Yin月Yin时出生的女子莫名失踪,据村民的证词,最后见到失踪女子时,她们都是神情恍惚,颇似中了翳流的勾魂术;今日黄昏时,有一名樵夫在翳流所在的林郊发现了被丢弃在草丛中的尸身,正是失踪女子的其中一人,全身的血ye皆已流尽。因为尸体在翳流的据地附近,再加上村人口中疑似勾魂术的形容,翳流自是脱不了嫌,笏政希望你能替他查明此事。』
Yin年Yin时Yin月出生的女子……她们的血,能做什么?
数种可能同时涌上,慕少艾还在想,脑海中不期然闪过醒恶者离开前的话。
-盛夏将至,正是一年中阳气最盛之时,对他的女体的损伤亦是最大的时候,而且他又有孕在身,更是大大的消耗了他的功体……
极Yin之血,正是练Yin功的人最常拿来做为辅助的东西,难道……
猛的变了脸色,慕少艾连忙在心底摇头否定。
南宫神翳已答应过他,不会任意杀人。……任意……
如果是有目的的呢?
暗叹了口气,慕少艾心情沉重的在床沿坐下,久久无语。
一整夜,就在无眠中悄悄流逝。一直到鸡鸣破晓,慕少艾才猛地回过神。
与其胡乱猜臆想,不如直接去找南宫神翳问个清楚。
* * *
离开晌午已过了两个时辰,炎日才消了几分。
夏日过盛的阳气,对以自身的功体护住胎儿南宫神翳而言,是一场搏命的战争;而闰七月所造成被延长了的夏日,更拉长了这场逼命的战争。
随着盛夏的逼近,南宫神翳已由一开始的少食,到最后的完全无法进食。每日自破晓开始,一整日直到日落的催命的消耗让南宫神翳筋疲力尽,就只是要维持胎气不受侵扰,就耗尽了他全部的Jing神。
即使是日已西落,但是盛夏的阳气却不曾因为日落而消失,依旧强势。不分日夜的消耗,短短不到数天,南宫神翳几憔悴得几要无法撑住衣袍。
心知如此下去南宫神翳必然撑不过这年的夏季,因此醒恶者让翳流的高手,用勾魂术唤来邻近的几个村子和城里,Yin年Yin月Yin时出生的少女,以纯Yin之血为药引,让南宫神翳一日连喝六次,补充南宫神翳修练Yin功所需要的气,总算是稳住了南宫神翳的情况。
「各位姊姊,夫人喝药的时间又到了,又要麻烦你们了。」
梳着双叉髻,年龄不过十一二岁的宫女,拿着一只瓷瓶,快步来到宫殿后的小院,扬声叫道。
因为不想惊吓被勾魂术招来的女子,所以醒恶者特别找了十馀名年龄在十一二岁间的小宫女来负责照顾负责供血的女子,不让翳流中的其他人出现,并谎称南宫神翳是染上怪病到偏郊来养病的官夫人。
「青儿,夫人的状况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