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没有接听这通电话,好在顾南星识趣,打完这一通无人应答后,就没再打第二通电话。
仔细想来,顾南星一直以来就是个骄傲张狂的人,被人拒绝这种事,足够打击他的骄傲了。
当阮夏把顾淮西送到电梯口的时候,顾淮西旁敲侧击地让她别理顾南星。
顺便拉踩了一下,原话是“顾家人除了我之外,没一个好东西,你要记清楚了哦”。
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阮夏双肩就塌下来了,后知后觉的疲惫,撑着疲惫的身体,从行李箱里找出一套睡衣,去浴室洗完澡,回来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却左右不成眠,闭上眼睛,耳畔全是顾南星低沉的声音,或威胁,或示弱,甚至还有耍诈装出来的撒娇。
原以为得知父母的事情后,回来面对周绒的时候才会让她情绪起伏大。
但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顾南星对她的影响。
顾家别墅那个房间,没有任何女性物品,如果非要算,那两张存疑的毛巾,但顾南星说是他的洗脸巾。
房间里的陈设跟过去差不多,摆放得跟有强迫症似的,浅色深色各自成列,但却不见什么生活痕迹,平时他应该没住在顾家。
阮夏指尖碰了下唇角,想起今天为了气周绒,故意咬在顾南星脖颈上的牙印,咬上去的时候,嘴唇不可避免的亲吻在他的脖颈上,还有花园里,顾南星亲吻她掌心的冰凉又温热的触感,明明已经洗过了,但那触感却挥之不去。
让她心尖微微颤抖,发酸发疼。
顾南星就像早已长在她心头里的一根刺,平时不捣乱,安静的与她和平相处。
所有人都觉得她又乖又听话,其实她是个非常决绝的人,做了决定就不会瞻前顾后,更不会后悔,但是只有顾南星,也唯有顾南星。
她会后悔。
离开慈山市这几年,她辗转了很多地方,大街上来往的行人那么多,却让她生出浓烈的漂泊感,她就像个无依的旅人,行走在这世间,无牵无挂。
无论是繁华的都市,还是僻静的乡野。
没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也没有一个地方是等待她回归的家。
这些年,她唯一认可的家,只有枫林大学那间两室一厅的小窝。
虽然曾经她是夜晚点亮灯等待顾南星回家的人,但是那里确实真正有一个家的样子。
她已经很久不去回忆发生在那个家里的点点滴滴,但是这个夜晚,却是无法抑制地想念那些被封存在记忆里的旧时光。
想象着,她躺在沙发上看着书等待顾南星回家,然后睡着了,迷糊中醒来,发现自己被顾南星抱进怀里,他说“吵醒你了?睡吧”,接着会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然后她再度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顾淮西给阮夏找的这套房子,很安静,物业公司很负责,保全系统做得相当到位,陌生人进来,需要做身份登记,陌生车辆更是别想进来。
所以因为顾淮西的一句话,顾南星还真被拦在外面了。
顾南星将车停在小区附近,猎豹狩猎一般的目光紧盯着小区大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看见四十分钟后,顾淮西的车开出小区的身影,又在门口继续等待半个小时,才开车离开。
离开的时候,给助理打了一通电话。
作为顾南星助理的丁阳在今天的这个时刻接到老板的电话,是意外的。
老板不是在参加夫人的晚宴么?
“老板,有何指示?”
“庆沿路春城小区,是哪一家开放商,明天替我留意一下房子。”
丁阳有些莫名,“老板,春城小区在本市不算高端住宅小区,但因为保全系统做得好,房源非常紧俏。”
顾南星打断他,“嗯,你想办法,有合适的,就买一套。”
丁阳跟着顾南星工作有三年了,知道顾南星说一不二的作风,“好的,老板。”
不过心里也犯上嘀咕,他的老板,放着好好的市中心别墅,还有市中心大平层豪宅不住,好好的怎么就要买一个普通小区的房子,还是在这么个深夜告诉他这件事。
难道说老板又有什么商机了?
老板的投资眼光非常厉害,跟着老板吃点苍蝇腿也让丁阳这三年赚了不少钱。
这么一想,丁阳不得不更加慎重对待房子的事情。
慈山市市中心顶层豪华公寓里,顾南星一夜无眠。
他打开保险柜,拿出阮夏那张装裱过后的便签纸,盯着看了半晌,心下突然有了成算。
人已经回来了,她的心就不可以再离开。
既然她最怕狐狸Jing,那就勾引她。
慢慢来,狡猾的狐狸Jing为了猎物,会隐藏,会伪装,何况是披着狐狸皮的恶狼。
第二天一早,阮夏刚起床,顾淮西把门敲得“梆梆”响的声音给闹得头疼不已。
开门看见那只花孔雀浪荡子,穿得也是花枝招展,大包小袋地拎着一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