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六点半,阮夏的房间门就被秦妈敲响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嗓子有些哑,“起来了……”
一出口,自己也惊讶了一瞬,随即好像有所感应似的,咳嗽了两声。
摸了摸额头,温度正常。
不过这是她感冒的前兆。
每年换季的时候,她就会感冒一次。
最近太忙了,都没注意降温了,秋天来了。
来顾家已经三个多月了。
洗漱完毕,她喝了一大杯热水,嗓子听起来才稍微不那么沙哑。
下周顾阳和周绒要回家,秦妈力求完美,扬言要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阮夏匆匆啃了个包子,就开始干活了。
二楼和三楼,秦妈是不让阮夏去的,所以阮夏负责一楼的厨房和客厅。
阮夏戴着橡胶手套,拿着祛除重油污喷雾将厨房灶台之类的地方都喷了个遍。
虽然秦妈和刘妈,每次做完饭就会清扫,但这些油污非常顽固,每周都会积攒不少。
一开始,阮夏以为打扫区域是秦妈随机分配。
后来她无意中听刘妈跟园丁聊天才知道,原来是她们觉得厨房油污打扫很麻烦。
不愿意打扫罢了。
现在正好多了阮夏,她又非常乐于表现,交给她打扫厨房正好。
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好在她每一次像催眠一样自我调节后,又会觉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她干活认真,速度又快。
刘妈不止一次夸她——“瞧瞧,咱们小夏干的多好,天生就是吃保姆这碗饭的。”
大概又怕她将这些话告诉周绒,还会找补——
“可别瞧不起保姆,现在都叫家政了,干好了,以后也是有大出息。”
阮夏倒是真没有瞧不起保姆,她从来不觉得一个人凭借自己的能力赚钱有什么问题。
她只是不喜欢刘妈说这话的语气,带着对她浓浓的贬低,以及时刻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
可是她怎么会忘记呢?
但是真正让她难受的一点是,刘妈仿佛认定了她的未来。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未来想做什么,但也不愿意就这样被人一遍遍提醒——
未来的你只有这一条路。
擦油污,刷墙壁,扫地,拖地,垃圾分类拿出去倒。
花了接近两个小时,她终于把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
九点的阳光温柔地洒在Cao作台,折射出光晕,餐盘也被清洗得能反光。
阮夏擦着额头的汗,看着劳动成果,非常有成就感。
正准备去打扫客厅,却被秦妈喊住了。
秦妈正抱着两床替换下来的被单、床罩,不太方便。
“小夏,我一早起来差点忙忘了,你去喊一下南星少爷,今天大少爷要来接他去给老太爷买生日礼物,一会儿大少爷该过来了,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噢,好。”阮夏放下拖把正准备往楼上跑,又被秦妈喊住了,
“哎哟,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脏兮兮的去吗?”
阮夏条件反射在心里问:那不然呢?还要盛装打扮么?
“手套,围裙,脱下来再上去,二楼我都打扫干净了。”秦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阮夏只好快速脱掉橡胶手套和围裙,这次往楼上跑还特意去看秦妈。
见秦妈早已抱着床单去了洗衣服,这才小跑起来。
到了顾南星房门口,她敲了敲门,清了清嗓子,“顾…顾南星,秦妈让我喊你起床了。”
……
无人应答。
好吧,她又敲。
还是无人应答。
阮夏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旋。
一声微小的卡扣分离的声音响起。
顾南星竟然不锁门……
“顾南星,秦妈说一会儿有个大少爷要来找你。”
明明是来喊人起床,她推开门后,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轻,生怕吵醒里面的人。
顾南星房间里的遮光窗帘效果真好,一室黑暗。
从门口引入的光源,勉强照亮了内部。
房间很大,以深蓝色为主,家具简洁大气,无不透露过主人的品味。
地上随意摆放着一把没收起来的小提琴。
阮夏眨了眨眼,顾南星会拉小提琴么?
房间里,一张大圆床格外抢眼,床上微微拱起。
藏蓝与白色相交的条纹被单下面,躺着顾南星。
原来公主早上不是从七八十层的床上醒来,可能是从大圆床上起来。
阮夏小声嘀咕:“这就是豌豆公主的闺房么?”
听见秦妈又来二楼搬运的脚步声,阮夏提高音量,“顾南星,起床了,一会儿大少爷要来找你。”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