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山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方院长过去号称心血管外科第一把刀,为无数病患做过心脏移植,冠脉搭桥手术。当上院长后,工作繁忙,加上年纪也逐渐大了,将更多的手术放手给学生去做,他的学生们也撑起了心外科的一片天。
沈单就是院长最为得意的关门弟子。
晚上本该下班的方院长和沈单还在医院,正坐在单间病房里。
方院长是个和蔼的小老头,正所谓聪明绝顶,小老头平时都戴着假发。
“我跟你妈妈通话了,明天你就可以先出院,她也不用急着赶回来,等你妈妈过来,我会再跟她聊聊你的病情,现在是不是找到合适你的配型还不好说,但我们会尽力,南月,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要相信我们,别害怕。”
方院长刚一说完。
顾南月放下手里的书,盯着院长的头顶,嘟囔,
“我小时候爷爷还有头发,长大了爷爷戴假发了。”
方院长好笑地指着她,对沈单说,“你看看这小闺女。”
沈单双手背在身后,颇有让人信服的稳重,笑道:“小朋友长大了,我记得刚来医院实习那会儿,遇到的第一个也是最为头疼的病人,就是你这个小姑娘,那会儿总叫我‘哥哥’,现在喊我‘叔叔’了,老师,你就看开点。”
顾南星带着阮夏推门进来,正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见到是他,方院长招招手,“南星来了,这个小姑娘是……?”
沈单冲着阮夏点点头,才对院长说,“老师,她就是阮夏。”
闻言,方院长看了沈单一眼,又仔细打量着阮夏,他的神情颇为动容,感慨道,“原来你就是阮夏,是啊,一晃就十几年了。”
顾南月高兴地喊了一声,“姐姐,坐过来陪我。”
这两位医生,阮夏只对沈单有过一面之缘,但从沈单站着,这位年长的医生坐着,估计是更为德高望重的医生。
“医生爷爷好,沈医生好。”她狐疑的打招呼,对顾南月的病情更加担忧。
方院长慈祥地望着阮夏,“像,真的太像了。”
阮夏:“?”
方院长露出一个怀念的表情,“阮夏现在念高中了吧?”
阮夏坐到顾南月旁边,“我现在念高一了。”
方院长满意颔首,“你妈妈叫温雪,你爸爸叫阮清绪,对吧?”
他的话一出,除了沈单,顾家兄妹和阮夏都投来奇怪的目光。
方院长感叹道:“阮夏,十几年前,我是你妈妈的老师。”
这是阮夏第一次听见陌生人提到她的妈妈,瞪大了双眼,“我妈妈是医生?”
过去,阮清绪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她不知道妈妈竟然是医生。
然而方院长摇摇头,“很可惜,她还没成为一名医生,就辍学了,这也是我多年的遗憾。”
“为什么?”阮夏下意识问道,不知为何,心跳得很快,她渴望多知道一点关于妈妈的事情。
方院长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沈单却在一旁补充,“上一次见到阮夏我就觉得她身上有师姐的影子,师姐过去是我们心外的传说,既有天赋,又非常努力,老师一心想把她培养成心外的另一把刀,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辍学离开了学校。”
是因为她的出生么?
阮夏第一反应是这个。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那个年代,男女主早早品尝禁果,却不为家人同学所认同,只有私奔。
接着便会有一个孩子出生,一家人过上不富裕却幸福的生活。
好日子过不到两年,要么女主,要么男主就会去世,留下个孩子和另一半一起过。
他们家也是这样么?
现在的脑子里是懵的,对于妈妈和他们口中的温雪,一时间不能放在一个人身上。
方院长却有些点到为止,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了,再不回家,老婆子该催了,南月你好好休息,阮夏,有时间让小周带你来爷爷家吃饭。”
阮夏闷闷的点头:“好。”
其实她想问更多关于妈妈的事情。
等方院长和沈单医生离开后,顾南月委屈巴巴的看着一旁的苹果,
“姐姐,电视剧里看病人的时候,都会削苹果,坐在床边,拿着一把刀,这样,那样,一边削皮,一边关心病人‘你哪里疼呀?’,‘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呀?’。”
听见顾南月有些稚气的话,阮夏挥散了纷乱的思绪,真从一旁拿起个苹果,找到一把水果刀,有模有样的坐到院长刚刚坐的位置,现学现卖,“南月,你哪里疼呀?”
顾南月指着正在输ye的手背,“打针疼。”
阮夏看了过去,拍了拍顾南月的手腕,“不疼不疼。”
接着把对话继续,“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呀?”
顾南月看了顾南星一眼,控诉道,“哥哥在这里,空气都不好了,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