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棠知道佟琛是为自己好,但她和郁韫林的关系一时半刻跟他说不清,便点着头应道:“嗯,我知道的。”
佟琛见忻棠这态度,便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郁韫林又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他只好怀着一肚子不甘跟忻棠下楼。
忻棠送完佟琛回来,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她一进门,就见郁韫林在餐桌旁坐着,手边没有书、放在一旁的手机也黑着屏。
他就这么双手交叠在桌面上,像个小学生般端端正正却又无所事事地干坐在那里。
忻棠眨了眨眼,奇怪地问道:“您坐在这里干什么呀?”
“我在等你。”男人抬起眼帘,看过来的目光意味不明。
忻棠怔了一瞬,随即用玩笑般的口吻说道:“等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迷路……”
“我想告诉你……”郁韫林瞧着她,眸底暗沉沉的,“我有点生气。”
“诶?”忻棠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表达自己的情绪,愣了一下,坐到他对面,疑惑地问道:“为什么生气?”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男人狭长的眸子凝在她脸上,语气半是不满半是委屈,“为什么要送那么久?”
忻棠:“……”
她原本打算就送到楼下的,可佟琛说有话要跟她说,便一路把他送到了车上。
郁韫林见忻棠一时没回应,神情又黯淡了几分,他直视着忻棠的眼睛,又缓又沉地问道:“在你心里,他是不是比我更重要?”
眼前的男人挂着一副被冷落的幽怨表情,忻棠甚至有一种自己是个负心汉的错觉。
她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脑子里却回想起佟琛上车前跟自己说的那番话:
“那个教授行为太反常了,如果不是……嗯,对你起了什么坏心,就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但无论哪一种,你都要小心,别跟他走太近……”
忻棠的目光落在男人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衣领口上,这浑身的性冷感怎么也不可能对她起坏心,至于喜欢……
正想到这里,面前的男人忽然伸手点了点桌上那个装牛rou饼的白色瓷盘,低着头轻声说道:“要不然,你怎么从没给我做过这么香的牛rou饼?”
瓷盘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点褐色的汤渍,忻棠垂眼看去,僵住的表情瞬间解冻。
搞半天,原来是为了点吃的。
就说嘛,正直高冷的独身主义者怎么可能产生“喜欢”这种情绪!
笼在心头的浅淡疑虑瞬间散得一干二净,忻棠笑道:“您要是想吃,我现在就去给您做!”
她说着就站起身来,却被男人叫住,“等等——”
她顿住脚步,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对面的男人仰起头,望着她的眼睛体贴地说道:“我不急……你走了一早上,先去躺一会儿。”
明明早就垂涎欲滴,还嘴硬说“不急”
………
忻棠眼底的笑意越发浓了,“我没事,您等一会儿,很快就做好了。”
说完便转身往厨房去,却听男人陡然抬高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忻棠!”
“嗯?”她顿住脚步,扭头看去。
只见男人站起身来,薄唇轻启,慢慢吐出两个字,“听话。”
作者有话说:
郁教授:赢麻了。
男人眸光温软, 语调低低缓缓,听起来就像哄小孩。
明明一分钟前还像个馋嘴的小孩要人哄,这会儿又来哄她……
这人怕不是有双重人格吧……
忻棠与郁韫林对视片刻, 到底还是坐回了餐桌前。
她迎着男人的视线, 笑yinyin地说道:“那我听您的,现在就去沙发上躺着, 您也听我的, 回家去改论文好不好?”
她知道他做的每一样事情都必须全神贯注,而她又是个闲不住的, 不可能像前两天那样一天到晚都窝在沙发里看童话故事。
郁韫林闻言,眼神蓦地一黯, 想说什么, 可刚张开嘴又突然顿住, 无声地看了她三秒, 转而说道:“没有我的监督,你确定会乖乖躺着?”
就这么不信任她?
忻棠失笑, “我又不是小学生……”
男人没接话, 只是抿着唇默不作声地瞧着她。
幽暗的瞳仁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那目光深邃而直接,像是要穿透她的脸看进她的心。
忻棠被他看得不自在,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抿了抿唇,笑道:“呐, 您要是回家改论文, 等会儿吃过午饭, 我送您一份小惊喜怎么样?”
她微微歪着脑袋, 漂亮的杏眸亮晶晶的,清甜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哄人意味。
郁韫林眸光微闪,视线从她的双眼滑过秀挺的鼻梁,缓缓落在红润的唇上,停顿一瞬,随即垂下眼帘,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低声说道:“这个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