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应存例行要去晨跑,唐萦挂在他胳膊上哼哼唧唧撒娇了好一会儿,又是说腰痛,又是说腿疼,才终于免去了跟着出门陪跑,躺下多睡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起床的闹钟铃响,才从雪白的床上爬起来洗漱收拾,换好校服,背上书包出门去。
应存每天晨跑的地点就在社区旁边公园,沿着河边有一条铺好了塑胶地面的绿道。
夏日的清晨阳光灿烂,金闪闪地照亮淡薄的天际,空气中弥散着栀子花的香气。
气温还不算太热。
七点钟的时候,路上已经有了不少匆匆赶路的上班族和学生,公园里也播放起退休老头老太太的晨练音乐。
唐萦找到晨跑完的应存,跟他一起去店里吃了碗清汤小馄饨,走的时候问他:“阿存,你明天来学校吗?”
“这个星期没什么事,应该都会去。”应存回答道。
得到答复的唐萦点了点头,在晨光中笑盈盈地跟他挥手告了别,背着书包几步跑进了地铁站。
——
唐萦来到教室的时候,同桌的蒋苒正咬着牛nai吸管,一脸愤恨地背着单词。见她来了,连忙抬起头问道:“糖糖,你知道文科班那个庾昕吗?”
唐萦在座位上放下书包,略点了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这个女生的姓氏少见,又会钢琴和芭蕾,常常在学校的大型活动中演出,各年级都有人认得,很是有名。
蒋苒便将手中的单词书一放,很是抱不平地转过身来说道:“昨天你不是去了1班拿应存的东西么?她也去了趟,回头就跟人说她送的果酱不见了,是被你扔了。”
“还说你又不是应存的女朋友,凭什么替他处置东西。”蒋苒冷笑了一声,“要不是今早上在食堂吃饭听见她们班女生说这事,我还真以为她是个仙女呢。”
唐萦也觉得这事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啊,我扔她东西干什么?”
且不提她到底有没有权力去处置应存的东西,应存那课桌抽屉里,一年四季都堆放着女生送他的各种东西,她要去扔,扔得过来吗?
而且往抽屉放礼物这行为,以前也不是没出过事情,但根本解决不了。人能管的只有自己,没办法管别人干什么。
去管理,除了给自己添堵外,收效甚微。应存本人都懒得管了,她在意什么?
“就是说啊。没有证据的事,凭什么就跟人说是你干的?她倒挺会推测。”蒋苒不禁又冷笑了一声。她已经能够想象到,这事一会儿被一些爱传八卦的人添油加醋编排一番,又将会被传成什么逆天的宫心计版本。
“随便吧。”唐萦把这些看得很淡。因为和应存关系近,她从小没少成为一些女生嫉妒针对的对象,传她坏话,早习惯了,也不是所有女生都这样。
还是正常人居多的。
她把昨天的家庭作业整理齐,拿去前排交了。
又拿出今天早读要读的英语课本,见蒋苒还是一脸愤愤不平,反倒安慰起她来:“别想了,就算这些事被传出花了又怎么样呢?对大家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吧?”
蒋苒盯着唐萦说话时认真又单纯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儿,表情纠结。
像是恨铁不成钢,但又不忍心责备她,最后只能深深叹了口气:“糖糖啊,你真是一点也不懂,什么叫流言蜚语最是中伤人!不过放心,你的这份单纯难能可贵,将由我来守护!”
“好呀。”唐萦弯起眼睛笑了笑,唇边浮现两颗浅浅的小梨涡。
下下周便是期末考,这意味着下周就要进入复习周了。
各科老师都将时间抓得很紧,忙着将手里还没讲完的新课赶紧了结,上午一晃而过。
下午唐萦午睡醒来,收拾了自己的小枕头,又带着脸上压出的红印儿,拿着水杯出去接水。
来开水房接水的人很多,排班站队,水快接满时,外面忽然产生了一阵sao动。
唐萦捂住嘴打了一个呵欠,关上水,将水杯的盖子拧好,在周围人嘻嘻哈哈奔跑打闹的热闹中,耷拉着眼皮提着水杯往教室走。
她对外界的热闹一点也不感兴趣,出神想着刚刚接水时,突然产生的对一道题解法上的疑问。
直到听见身边的两个女生压抑着激动,低声叫着应存的名字,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抬眼看去。
便见原本请了假,此时应该待在家里的应存出现在走廊上。
午后气温上升,蝉的鸣叫声很大。高二的教室都集中在二楼,楼下种着几颗蓊郁的老树,繁茂的枝叶伸展到了二楼,甚至三楼上。叶片在走廊投下一层淡淡的光影。
应存走在树影下,金色的光斑流连在他清俊疏朗的眉眼间。淡漠的神情,冷白的肤色,给他整个人带来一种冰汽感。像他手中瓶身上正冒着水珠的汽水。
而神态纯粹的人,总给人一种比实际年龄更小的少年感。
整个走廊上,他谁也没看,也并不东张西望,只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