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贺臣再也没跟我说过话。
无论我怎么刺激他,他也最多cao我几回,等我累到说不出话就带我去洗澡。
我的神经也渐渐麻木了。
日复一日如行尸走rou一般活着,像重症房里的病人,靠着吊水瓶苟延残喘地能过一天是一天。
但又好像不太一样。
他们在期待着生,而我在等待着死。
这天,贺臣端着饭进来。
我的胃口越来越小,已经吃不下那么多了。可贺臣还是一个劲儿地喂我,我烦躁地躲着那勺递过来的饭菜。
突然贺臣看到了什么,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他终于开了口:“我不喂你了,霏霏。别伤害自己。”
他慌乱地在这间空空如也的房间里寻找着什么,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当是他是被我逼疯了,开始出现了幻觉。
贺臣忘了关门,外界的光照了进来。
我看到自己的整具身体变得有些瘦骨嶙峋,怪不得这段时间晚上动一动都觉得硌得慌。
雪白的被子上溅落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红色,我凑近一看,好像是血。
我顺着流血的地方往锁链处看去,发现不知何时起我的手臂和脚踝处被磨得鲜血淋漓。
好神奇。
我故意磨了磨伤处,却一点疼痛都没感觉到。血染红了银色的铁链,被外界透的那一点光点缀着,绘成房间里唯一一道鲜活的风景线。
门外有串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听着却不像是贺臣的。
我本能地想挣脱锁链,我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这幅鬼样子。
“你先别动,伤口会感染的!”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看向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原来你会说话呀,小哑巴。”
少年把我四肢上的镣铐取了下来。
他拿着软巾布轻柔地帮我清理着狰狞的伤口,声音微微颤抖:“……我带你走,好不好?”
“去哪?”
“回家,回真正的家。”
我听懂了。
但我突然又想逗逗他:“贺家不就是我家吗?我还要回去哪里?”
少年不说话,他熟练地为我包扎好伤口,用被子裹着我往外冲。他一路无阻,直到把我放到一辆车上。
车子缓缓启动,我拉下裹着自己的被子,一时间被灿烂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小哑巴一手Cao纵着方向盘,一手帮我降下挡板挡住阳光。
“知道带我私奔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道,但我不在乎。”
我看着少年坚毅的目光,闻到了久违的生的气息。
迎着阳光,我闭上双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等我醒来时已是黑夜。
我撑着头,看着正在收拾房间的少年:“解释一下?”
少年把羽绒被摊在床上,又拿了条毛巾过来给我擦身。
“可以……但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我伸手勾住他的面罩带子,这次他没有再反抗。
手指稍稍用力便扯了下来。
那是一张长得和我有八分像的脸,一双杏眼红彤彤的,脸颊处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我上前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还哭了呢,小泽。”
那声“小泽”像是重新扭动了他的泪腺开关,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你个小兔崽子,我都还没哭呢。”我掐着付泽rou乎乎的脸蛋,“居然敢瞒我这么多年,对着自己的墓碑烧香很好玩?嗯?”
付泽抽了抽鼻子,用shi漉漉的脸庞蹭了蹭我的手:“……姐。”
“干嘛?”
“¥……”
……
他语无lun次得我都没能听懂。
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我们现在有大把的时间,你慢慢说,不着急。”
付泽当年被贺家的前管家捡回去收养了。
前管家养了付泽3年,一直强调他是这次车祸唯一一个生还的人。
转机出现在前管家的亲儿子在外赌钱,欠债逃跑的那一天。
来收高利贷的找上门来,前管家苦苦哀求无果,最后不得不向前东家贺家求助。藏在柜子里的付泽眼看着前管家被贺家带走,一路追着那行人来到了贺家。
然后看到了在内院里呆呆坐着的我。
贺父自然也看到了付泽。他给了付泽两个选择:拿着钱离开,或者接任前管家的工作,隐姓埋名地呆在贺家。
付泽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他想离我近一点,确保我没有在新家受欺负。他说,那时候的我看上去很憔悴,怎么看也不不是开心的样子。
他想让我开心。
于是从那天起,他戴上了面罩装哑巴。他得保证除了贺父以外,没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