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策踩着锦靴踏在石板路上,腰间的荷包也随之晃动,发冠下掉出了几缕碎发散乱在肩头,云芊看见他跑得通红的脸,好似有些喘不过气,汗水从发间滑落,怀里抱着一盒东西,原本有些迷茫的神情看见云芊立马露出浅浅笑意。
飞奔到她眼前,边大口喘气,边解释道:“我瞧你刚才也没吃饭,怕你饿着便去红豆坊买了一盒红豆糕,这家我曾吃过,甜而不腻可以果腹,如果你晚间还有空,我便在柳堤桥等你,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康乐坊尝尝那里的招牌烧鸡。”
云芊听他一口气说完这些,心里骤然生出一股难言的情绪,不知怎么答他,见他仍望着自己等答案,便拿出帕子递给他擦汗,双手接过那盒糕点,红晕爬上脸颊,“多谢景公子,那我办完事便在柳堤桥等你。”
云芊接过糕点坐上轿子,那轿帘一放下来,两人又隔着一重帘幕,浑浊不清却又隐约可见,景策低头看着手里的绣帕,傻傻的笑了,望着小轿往远处行去。
云芊坐在里面打开锦盒,里面还仍有余热,她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甜腻腻的,伸手拂开窗纱往后看,景策还站在原地,云芊心想,他对别人也会这么好吗?
轿子一摇一摆行到周府,听见声音对她道:“道长,已经到了府里,请落轿。”
她掀开帘子,看见为首的一位粗衣土布的大爷朝自己行礼,道:“道长,我家老爷交代请道长进府一叙。”
那位管家抬头一看眼前竟是位女娇娘,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四处,心里不禁疑惑。
云芊抬头见牌匾是周府,便跟着管家进了府里,周大人同小厮正在檐下等她,还没换下官服,手里却没拿着剑了,瞧见云芊随下人前来,拱手道:“姑娘这边请,咱们边走边说。”
几人随着甬道往内院走,便到了公子的厢房,屋外种着一棵槐树,经年累月间早已亭亭如盖,云芊深深地看了一眼,上面停了几只乌鸦,她隐约闻到些不好的味道,门口的丫鬟推开门请众人进去,她走进见墙壁上零星挂着几幅书画,木柜上却摆满的各式各样的木雕玩物,走到床前才看见有人躺在里面。
云芊站在这位周公子的床前,见他面色凝着一股黑气,拿出符纸贴在他的额头上,嘴里念着咒语,催动法力将那股黑气引入符纸内镇住,随即他的面色变得清明起来,便撕下符纸引火烧掉。
周大人见那符纸于她指尖自燃,便以为万事大吉,往前一步瞧却仍没见人醒来,刚想问话就听见自家夫人从门外走来,那位夫人看起来实在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此时却有些憔悴,手里攥着白丝帕,扶着丫鬟轻飘飘地走进来,眼下还留有泪痕。
“夫人怎么来了?”
“我听闻来了位道长,便前来瞧瞧。”
云芊看出来她本想说的绝不是这句,因为周夫人刚进来看见她的眼神带着些疑惑,知晓她的身份又有意收敛神情,云芊低头不说话,见眼前的公子还没醒,便坐在一旁的圆凳上细细观察。
周大人在一旁同夫人有些着急,问道:“不知道长可有法子?这么昏迷下去也不是办法。”
“别急,待我想想。”
云芊说完这句便不再做声,良久室内也没再说话,那位夫人心里着急,拉着夫君出了房门,两人在外面说话,
“你找的什么道长啊?怎么是个女的还这么年轻,这能行吗?”
“是我今日办案时遇见的道长,自燕山而来,有门有派,你别瞧她看起来年轻,说不定比你还老!”
“你瞎说什么!谁老了!你还敢跑,看我不折了你的腿!!!”
云芊无意偷听,可无奈耳朵太灵,那些话自己跑到她耳朵里,她心想,自己确实比那位夫人老,也比景策老。
她有些泄气地盯着眼前的公子,眼睛没景策好看,鼻子也没景策好看,嘴巴也是,耳朵?云芊看见他的耳朵,突然一只虫子从里面探出,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拎到跟前,心里止不住犯恶心,手指燃出火焰,那东西片刻便化为焦尸。
她知晓这是什么了,出门看着外面树上的乌鸦,化出佩剑落花,那剑随她心意直指树上的乌鸦窝,鸟窝落下,那窝里的鸟蛋也随之碎裂,云芊有些不安地抬头往上看,那鸟迎头朝她面门上攻来。
云芊立刻提剑朝乌鸦刺去,剑身闪着寒光映照出乌鸦漆黑的羽毛,一闪身便到了院子中央,低头躲过乌鸦的攻击,随即立刻举剑削落一只乌鸦的羽毛,又一抬手,另一只乌鸦直接被杀死,她抬头看着天空上越来越多的乌鸦,心里有些打鼓,知晓一只只杀死不是办法。
周大人和夫人再赶来时看到的便是云芊站在院内,面前一把银剑插入地中,天空中围着数只寒鸦,嘶鸣着朝她撞去,去不知被什么抵挡住怎么都冲不破障碍。
突然云芊回头朝他们喊道:“快去屋里躲躲!”
周大人立马拉着夫人前去屋内,云芊见他二人已经进去了,随即施展御火术,空中一条火龙腾空而起,紧紧包围着乌鸦,天空中乌压压的全是乌鸦在哀嚎,只见那火龙张大嘴巴尽数将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