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市,白天还很长。现在已过了六点,但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
梁风信从教室里出来,穿过了一条教学楼间的走廊,从楼梯慢慢地走了下去。
上吉中学有多个教学楼,不同的教学楼之间,每层都各有两条走廊相连,因此往返各个教学楼,十分方便。
这个时间,校园内空旷。没有别人在,梁风信十分轻松惬意地走着,大胆地四处张望。若是人多的时候,他可不敢四处张望,他胆小。
梁风信走到楼下的时候,一个女生,正背对着楼道,双手提着个包,笔直端正地站着,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这个女生,比梁风信还要高一点。梁风信的身高,大约在1米68左右,在男生中,算偏矮了。而这个女生,恐怕要到了1米70。她穿着短袖短裤的夏季校服,把她嫩白的肌肤,给露了出来。从背后看过去,这个女生的样子,很容易让青期的男生,产生遐想。
“她在等谁?是在等待着她的男朋友吗?要是她等的是我,那该多好。”梁风信想着。不过梁风信心里也清楚,像这样的女孩,那都是属于高富帅的,没有他梁风信什么事。
这个女生,梁风信并不认识。不过,昨天下楼的时候,他也在同样的位置,见到了同样的她。梁风信昨天曾经偷偷地瞥过她的正面,虽然看得不太仔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个丑女。
“难道她每天傍晚,都要在这里等人?昨天我下来的时候,大概是五点四十几分。今天已过了六点,难道她,就这么一直站着,等着她的谁?被她等的人,该有多幸福啊。”梁风信想着,开始羡慕起他想像中的那个高富帅来。
平常的时候,梁风信是不敢对着美女直视的,不过这里,没有别人。唯一的别人,还背对着他。梁风信贪婪而大胆地盯视着那女孩的背影,没有人会知道。
那女孩突然把头一侧,斜着眼睛,看了过来。
“完了。”梁风信心头一凛,感觉到大脑不会思考了。他偷窥她的事,被她发现了,这可怎么办?
这女孩的眼睛,明亮透彻,稍长的下颚略有些突出,一张嘴巴,小巧,鼻子端正,微挺。看上去,会有一种难以征服的感觉。
那女孩哼了一声,露出个嫌恶的眼神,就转过头去,没再理他了。
梁风信低着头,快步从这女孩身边走过,头也不敢回一下。
“癞蛤蟆。”在经过那女孩身边的时候,她冲着他的背影,低声嘟囔道。梁风信觉得心里很难过,但只是,假装听不见。他小心控制着自己的步伐,不让自己的走路姿势,有什么异常,有什么变化,免得叫别人,看出他心里,受了伤。
他的双目,黯淡无光,就这么走着,走着,走出了校园,穿过了一座天桥,向着自己家的方向,前进着。
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肩膀,像个亲密的朋友一样,与他并肩而行。
还有什么,比患难中的朋友,更为宝贵?还有什么样的安慰,能比失落时受到的安慰,更暖人心?
梁风信脚下不停,头转过来,看向了这个人。他以为,这一定是个熟人,在冷漠的人海中,给自己带来温暖与慰问。
这是个染着一头金发的少年,和梁风信的年纪差不多。只是梁风信左看右看,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正狐疑间,那少年突然恶狠狠地喝道:“看什么看!”
梁风信吓了一跳,不敢再看他。这语气,根本不像个朋友。
这一段路,在天桥底下,比较y暗,人也很少。这少年开口说道:“借一块钱来坐个车。”
梁风信心中叫苦,本以为是个能给予他安慰的朋友,哪知却是个勒索钱财的小混混。
这小混混,名叫苗超。他本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只是最近家中遭了变故,令他的生活,一落千丈。他失意之下,便想当个混混。这一天,他来到天桥底下,寻找着下手的目标。他第一次勒索,自然要找个好欺负的主,练习一下,目标有没有钱,倒在其次。没等多久,他就见到一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低头走路、不敢和人对视的学生。苗超心想,就是他了。
只是看梁风信的样子,也不像什么有钱的人,因此苗超只是问他要一块钱,试探一下。
“我没有钱。”梁风信提心吊胆地说着。他怕苗超不信,还主动把自己的口袋翻了出来,证明他身上确实一分钱没有。
梁风信说谎了,他口袋里没钱,但书包里藏着一百二十块钱。其中的一百块,藏在隐秘的深处,是紧急备用金。另外的二十块,放在外层,是用来买晚餐的。
梁风信生怕苗超会搜自己的书包,因此整颗心都在悬着。好在苗超只是把他的所有口袋都摸了一遍,并没有打他书包的主意。
苗超觉得有些晦气,出师不利,一分钱没弄到。他把手从梁风信的肩膀上放开,就这么叉着腰,站着不动了。
梁风信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着,生怕苗超突然发怒。看着梁风信的样子,苗超心中有气,便喝道:“还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