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紧闭,皱着秀眉,噘嘴小嘴,睡得极不安稳。
她趴在他怀里,小声嘟囔一句:“靳恩亭……”
只是一个名字,顷刻之间就击中了靳恩亭的神经。他盯着她清秀干净的小脸,好半晌没出声。
这是她第一次在睡梦中喊他名字。这是不是代表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把人抱回床上,靳恩亭折回浴室自己冲了个澡。
再出来,屋子里已经凉了下来。冷流四散,冷却了周围的温度。
男人躺到床上,搂住程新余,缓缓闭上双眼。
这一次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程新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有意识时,夕阳余晖已经洒到了露台上,光影一跳一跳,片片碎金。
她动了动隐隐泛酸的身体,目光在屋里逡巡,一点一点找回记忆。
“靳恩亭?”她靠在床头,下意识喊了一句。
睡意朦胧,她抬起左手揉自己的眼睛,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眼前闪过。
她定睛一看,瞬间怔住了。
无名指上多出了一枚戒指。款式简约的素圈,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简单的近乎朴素。铂金的质感,光华璀璨。
她举起手,凑到眼前,在戒圈上看到三个细小的英文字母——
cxy。
她名字的缩写。
看得出这是一枚专门定制的戒指。
谁给她戴的戒指自然不言而喻。
在她即将昏睡过去的最后一秒钟,靳恩亭将这枚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她当时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也努力睁眼想看清楚。奈何实在太累了,眼皮重得根本撑不起来,只能作罢。
男人送女人戒指,什么意思,她心知肚明。
程新余心里很慌。他千里迢迢追来汀兰,又送给她戒指,一定是想让他俩的关系有实质性的改变。
可她没办法接受。
从她辞职那刻开始,她就打定主意回老家,接手酒坊的生意,顺着父母安排的路往下走,去过属于普通人的一生。没那么快乐,倒也可以接受。
她没打算再离开老家。父母需要她,酒坊也需要她,她是家中独女,必须该担起自己的责任。她不可能再离开老家去青陵。
而靳恩亭却会永远留在青陵。他身后有樊林,有父母,有偌大的家业,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他不可能抛弃这一切来汀兰追随她。
现实摆在面前,两人都没法去迁就对方。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在一条路上。
如果他们要在一起,那就只能异地恋。可异地恋太难了,时间,空间,距离,双方的心理素质,彼此的生活环境,一堆的问题。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考验,多少情侣败在异地恋上。程新余不想冒险。
这枚戒指太重了,几乎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她根本不敢戴。
她想摘掉戒指,然后和靳恩亭好好谈谈。
一直以来,他俩凑到一块儿,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没有一次敞开心扉聊过。他们之间也确实需要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
右手摸到戒指正准备摘,身后蓦然惊现一道低沉的声音,威慑力十足,“程新余,你敢摘试试?”
作者有话说:
新余妹妹是踩雷小能手,天天Jing准踩雷!哈哈哈~
小靳总看似强势,他其实是被拿捏的那个。新余妹妹现在被动,只是因为心虚。她不可能一直这么被动的。
第36顿饭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第36顿饭
“程新余, 你敢摘试试?”
一道熟悉威严的男声沉缓逼近,程新余条件反射的心头一颤,身体绷得僵直。
右手微微停顿, 从戒指上移开,猛然抬头, 撞进一双漆黑幽暗的眸子。
露台的门开了一大半, 靳恩亭背靠在一米高的围栏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细长的,投射在地上, 静谧如画。
指间夹根香烟,青烟缭绕, 火星子微茫闪烁。
将晚未晚,光线暗了下来。他身后是大面积的客家建筑群,灰白老旧的房子堆积在一起,在橙红斑斓的落日余晖下像是一帧静止沉默的电影镜头。
而他是镜头里唯一的主人公,一眼就捕获了程新余的注意力。
靳恩亭是单眼皮, 眼尾狭长,面无表情时,看人很凶。锐利锋芒的目光织成一张巨大而绵密的网牢牢锁住她, 不偏不倚。
他吸了口烟, 吐出清淡烟圈, 口气发狠,近乎威胁:“我送的戒指,你今天要是敢摘下, 休想走出这扇门。”
程新余:“……”
这人每次一板起脸, 声音冷下去半截, 程新余就会本能感到心慌。多年社畜, 受惯了职场打压,早就形成了某种生理反应,最怕见领导生气发火。
他从青陵追来这里,她感动惊喜的同时,心里多少带着点心虚。毕竟她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