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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关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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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不记得也完全没关係,我来,是为了把你带走。」

    希希奈双眼无神、瞳孔涣散,趴在船桅边,半个身子都超出船身了,梅林走到她身后,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脊,像是在安抚一个年幼害怕的孩子。他原先黑色的眼珠此时已完全变成一种妖异的金色,脸颊开始有鳞片浮出,本该是耳朵的位置也如他的族人们一样长出鰭来。

    「就是这艘船上的所有人呀。」相较于希希奈,梅林冷静的很,他温声说道「全部拿来当黑魔法的祭品应该足够了吧?」

    「不客气。」梅林说「所以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我哪来感情如胶似漆的情人我怎么都不知道?团长您都和他胡扯了些什么啊?头很晕的希希奈迷惑的想着。

    「不过他也太像暴发户了,不好吧?」

    「别动!」希希奈感觉到梅林准备发力,手上的剑用力了几分,在梅林白皙的脖颈上拉出一条渗着血珠的痕跡「你────」

    「你和黑鸦什么关係?」希希奈怒喝道「他们给你施了能把鱼尾变成人类双腿的黑魔法?你跟他们交换了什么东西?」

    希希奈脑中混乱的很,许多陈旧的画面吉光片羽般闪过,最后连结到的都是那个发生船难,差点死掉的夜晚,她很不舒服,敌人当前,她居然感到晕眩恐慌,腿脚没有力气。

    「失敬啊失敬……」希希奈痛苦的喘息着,看向依然彬彬有礼、笑容温和的梅林「居然让海妖王陪我聊了一晚上的天,真是失礼至极。」

    「带……带到大海里吗?请你不要开玩笑!」

    「怎么这么说呢?我说过了,这是我的荣幸,打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很想这么做了。」

    「居然还没有下去,皇家骑士团的副团长意志力果然惊人。」梅林施施然的从她身后走来,脚步声不疾不徐,非常从容「我的族人们真的很漂亮对吧?」

    希希奈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虽然你好像都忘得一乾二净了,不过没关係。」海妖王盯着她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美丽,希希奈。」

    「撞的这么大力,你是真的很不想跟我走?」即使换他被压制在地,还被一把剑架在脖子上,梅林的眼里也不见丝毫慌张,仍旧好整以暇的挑起了一边眉毛问道「看来阿洛兰斯说得不错,你和你那情人的感情真是如胶似漆啊?」

    「……多说无益,我以前生了场大病,很多童年往事都只有片段记忆……你到底想做什么?」

    海妖善蛊惑,海妖王的功力更是只增不减。希希奈少有落单的时候,要不然就是头晕一直在房间休息,梅林本想藉阿洛兰斯之手靠近她,没想到传奇骑士就是不一样,试了两次都还没中招。

    梅林双手背在身后,语气越发温柔真挚。

    梅林和她说什么来着……?喔,叫她站起来往前走,然后跨过栏杆……

    希希奈快疯了,她爬起来,拔出佩剑狠狠地往自己大腿刺下去,当场鲜血横流,疼痛的感觉刺激了神经,让她暂时找回失去的理智。

    说话间两人已交手了数十招,然而祸不单行的是,远方海妖的歌声再度响起,船颠簸晃动,甚至开始旋转,希希奈的意志力不弱,但被生理上的不适一影响,心理防线再强也会逐渐溃堤,海妖的歌声让她恍惚了一瞬,就这一瞬,足够梅林把她脸朝下给压制在地了。

    「我敬你是海妖王,这种调戏女人、降低格调的话就别提了吧!」希希奈厉声喝道。

    希希奈愤怒到直接把头往地上下死力一磕,唤回一瞬的清明,立刻扭身靠腰部的力量将梅林掀翻在地。

    「我很遗憾你这么认为,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梅林非常耐心,语气带着鼓励的问道「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们小时候可要好了,你记得吗?」

然船一个剧烈撞击,撞上了前方的礁石,船身开始倾斜,差点就要跳下去的希希奈一个冷颤,重重摔倒在甲板上。

    「那可真遗憾。」梅林用完全不遗憾的表情说着,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瞇起看着希希奈,像兽类猎食之前盯着猎物看的眼神。

    「……那可真是谢谢你的建议。」希希奈无法想像自己眼光会差到去和土豪交往,不由得一阵恶寒。

    希希奈只觉一阵劲风扫过,梅林已经逼至眼前,修长有利的手指抓上她的肩头,她手腕一翻,长剑直指梅林眉心,这一招可说是又快又狠,梅林另一手直接翻出了海妖长长的蹼爪挡住了剑尖,抓着希希奈的手用力将她一按,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我没有在开玩笑,希希奈。」梅林咧嘴一笑,露出两根海妖一族独有的尖牙「我好不容易长出了人类的双腿、好不容易上了陆地、好不容易……找到了你。」

   

    希希奈骤然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珠。那顏色比任何黄金都还耀眼夺目,像光吸引着昆虫;耳边传来了梅林的声音,他在对她说话,说的却不是人类的话,而是一种她有些熟悉的古老语言,发音优美,声线低沉醇厚,她总觉得以前有在那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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