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禹死后,军心肯定会溃散,为了防止军变,玉翎笙向符军师提出了一个请求:「符军师,可以把禹的战甲借给我吗?」
符军师好奇问道:「你要这个来做什么?该不会……」
正如符军师所料想的一样,玉翎笙打算代替萧禹披甲上阵。
那双如星辰的双眼此刻染上了坚定的神识,铁钉钉地告诉符军师,他玉翎笙要代替那个亡者重振军心。即使他已经逝世了,而他对这些行军打仗之事一窍不通,但也晓得军中不能无大帅。
他是个戏子,披甲上阵演一齣戏,应该难不倒他。
「符军师,翎笙有一事相求,还望军师成全。」
「说吧。」符军师看着他那双灼灼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以为看见了萧禹。他有点将二人的眼神给覆盖,重叠在一起了。
「请军师谣传萧将军的脸已经破相,面容丑陋,不宜见人,所以需要带上面具。」玉翎笙冷静自若地说道。
符军师一听便明白他的用意了。蒙上了面容,单凭他的身躯倒是能骗过其他人的。
「符某明白了。」符军师对他抱拳作揖后边退出了营帐。
玉翎笙走进了床榻,看着躺在上头永眠的萧禹,「你会支持我这般做的。」
萧禹不顾自身安危来救他,现在就让他不顾自身安危来还他吧。
这样他们就两不相欠了。
摸着他的容顏,玉翎笙露出浅浅一笑。他希望自己能像他一样战死沙场,这样他就能去黄泉赴约,好与他作伴,也不至于让他孤身一人上路。
萧禹在床榻上的面容是和悦的,平静的,像入睡了一般,彷彿下一刻他便能起来与他继续打闹。
然而,这些期望终归成了一个无法实现的期望,成了遗憾。
他趴在他的床边,就这样守着,守到了天明。
天一亮,营帐里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把玉翎笙给惊醒了,一抬眼,映入他眼里的是萧禹曾经穿过的银色盔甲。银色的盔甲整齐地摆放在他的手边,看着那身盔甲彷彿提醒了他昨夜对符军师说过的话语。
玉翎笙在萧禹的耳边轻声说道:「等我……」
语毕,他便把放置在榻边的银色盔甲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离开营帐,戴上面具前,他在萧禹的额际上吻上了一口。很轻的一吻像是某种许诺。
而后,玉翎笙戴上了面具,萧禹生前用过的配件走出了营帐。
溢出营帐,那个曾经羞涩的玉翎笙顿时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骨子里的傲气,那与生俱来的不轨。
怀着王者风范的玉翎笙一跃上了马背,率领着大军上阵杀敌。
戴着面具的玉翎笙,高举着佩剑,大喊一声:「杀——」
大蓂的军士士气高昂,很快的便把真北军打得落花流水,杀个片甲不留。
漫天烽火,狼烟、尸首成山的,眼看快要胜出之际,完顏奇峰与玉翎笙交手了。
玉翎笙只是一介戏子,他能演不能武,这么一对上,恐怕兇多吉少了。双眸在面具下闪过一丝恐慌,不过很快的便消失了,重新恢復上那双杀气腾腾的清澈双眼。
是他!是他!杀死萧禹的人正是他!玉翎笙你做鬼都不可以放过这个人!
心中的怒火熊熊地点燃了,玉翎笙握紧了手上的佩剑刺向了完顏奇峰。
剑插向完顏奇峰的那瞬间很巧妙的被他躲开了。不死心的玉翎笙当然不肯罢休,又再次把剑刺向他。
不偏不倚的刀剑划上了完顏奇峰的手臂,硬生生划出一道血痕来。鲜血冒出来沾染上他的佩剑,让他嚐到第一次伤人的感觉。
原来嗜血的味道是这样的。
「你不是萧禹!你是谁,竟然还可以伤及我半分。」完顏奇峰瞇起了细长的丹凤眼打量起眼前蒙面的人来。
他怎么也没料到因为心中的恨意而让一个看似弱者的戏子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
玉翎笙压低了嗓子,让自己的嗓音更接近萧禹的嗓音,「我就是萧禹!」
语毕,他举起了长剑对准了完顏奇峰的心脏,准备一剑穿心。
但他毕竟没有任何武功,一切只是流于表面,怎么能伤及到一个堂堂征战多年的将军呢。
不与他继续闹着玩,完顏奇峰一跃离开了马背,一脚踢向了玉翎笙的胸口。
「啊——」
银白色的身影从马背上坠落下来,落在滚滚黄沙上。银白色的盔甲沾染上了黄沙变得脏兮兮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完顏奇峰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双腿一夹,马儿立即奔驰起来,来到了玉翎笙的面前。他用锋利的剑指着玉翎笙的面具,一把划开了。
面具下的容貌就这样赤裸裸地曝光了。
那张姣好的面容映在他的长剑上,完顏奇峰看见这张脸的时候,他惊讶了。他怎么可能料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竟然敢披甲上阵只为了那一人,报仇雪恨。
玉翎笙的双眸里全是火辣辣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