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来有人注意到吗?】
周围空空荡荡,引路的烛火不堪大用,被风刮得摇晃,明明灭灭。
【没有,这边已经对在场的人都进行了针对性屏蔽,没有人会发觉你到后面厢房来。】
也正是因为周遭寂静,秋露只觉得此刻系统同自己说话的声音极其响亮。
【梁回铮他……】
秋露双手紧贴房门,心跳如雷鸣,她不担心系统的计算,只担心自己把握不好时间,或多或少影响了节奏。
箭在弦上。
【梁回铮来了。】系统开口。
【3】
门外似有轻微的异响,如疾驰而过的风。
【2】
越来越近。
【1】
时间仿佛凝住,秋露破门而出。
砰!
闷哼声和撞击声同时响起,秋露明确感受到推力时的阻碍,她从黑暗中匆匆出来,眼前的明亮还没持续半秒,那猛力推开的木门被撞得猛弹回来,啪地一声,重重地打到秋露的额头上。
不对啊,不是要创梁回铮吗?怎么创到自己了?
脑门上的钝痛传来,秋露眼冒金星地想。
那遭受到大开大合攻击的木门摇摇欲坠,嘎吱嘎吱地来回折腾了几下后,竟然哐当一声就砸地下了。秋露这时才看见易王身边的那个黑衣少年,此刻正捂着脑袋跌坐在地上。
秋露也不管自己脑门痛不痛,忙不迭起身朝梁回铮扑去,把刚要起身的后者再一次扑坐在地上。
二者目光对上,后者眸子有猝不及防的疑惑,极少极淡,但并非不可寻。
于梁回铮来说,白刃在喉,亦如剑斩春风,何况是被冒冒失失的女子绊倒这等小事,梁回铮眼中的丁点疑惑很快便弥散了。
可本以为很快就会起身的女子忽低下头,紧攥住自己的衣领,脑门也企图黏上他的胸口,一副不讲理的模样。
梁回铮用胳膊抵住秋露的肩头,阻止她的贴近。
但秋露不管不顾的,蛮劲用了十成十,一时间竟与梁回铮僵持住了。
她心里无不苦涩地想,她没有丁点谈判的筹码,想要拦住易王收揽薛荷的步伐,也只能靠自己这具单薄的身躯了。
没关系,她喝了酒,梁回铮定能闻得到她身上的酒气,所以她现在只是被醉意所扰罢了,哪个侍卫会跟喝醉的貌美大小姐计较呢?
薛荷于众目睽睽之下上台配合那丑角耍杂技,不过是伪造一个绝佳的不在场证明——真正的薛荷早就在带上面具的那一刻飞奔至库房调换邝阳门的宝剑了,在原剧情里擒获薛荷的梁回铮自然会随之而去。
而她让系统计算了梁回铮的路线,埋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为的就是拖住梁回铮,让薛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完美退场,他易王的爪牙休想沾染半分。
这种没脸没皮的场景只需片刻。
就当秋露这么想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身下本来用着劲儿的梁回铮收力了,她心有惊疑但不动声色地顺着这人的胸口朝他脸上看去,便看到一双带着沉沉杀意的眼。
没有在鹤鸣楼门口初见时的漫不经心,也没有刚才泠泠的疑惑,现在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秋露心里蓦地一惊。
梁回铮虽然只是个依令办事的侍卫工具人,但冷血无情的易王身边怎么会有善茬,秋露依稀记得原剧情里,易王下令除掉薛荷的巡城卫第四支队,就是他梁回铮动得手,来回不过一炷香。
在鹤鸣楼门口,他见过自己,知道自己和薛荷同行,那么此刻,他认出自己了?他想到了?他前脚追堵薛荷,自己后脚就来拦截他……这完全就是团伙作案啊。
但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
其实,即使是薛荷的同伙也没用,薛荷是易王的目标,她的同党是谁,和她什么关系都不在一个只需要执行的侍卫思考范围之内…更何况不久之后,秋家的数条性命易王府的人都视如草芥,同主子一般残忍的冷血侍卫又怎么会在乎或早或晚的在暗地里解决一个妨碍自己的人?
被他这么一瞅,秋露好不容易蓄起的无赖劲就先松了半截,即便是在行动之前就做好了觉悟,她现下也压不住心头翻滚的怵意,天人交战之际,脑袋是很诚实的远离了这煞神的胸口。
“你是哪家的,竟敢如此看我……”秋露扬起眉毛,输人不输阵地尽力扮演醉酒大小姐的角色。
梁回铮见她这样,横在她肩边的胳膊也重新一使劲。
她脑袋是离开了梁回铮,手却依然不辱使命,紧拽着梁回铮的衣领子。粗鲁的侍卫没有轻重,一下子把人推到了旁边的地上,与哎哟同时还响起的还有刺啦一声,梁回铮的衣服应声而裂,露出了半边白花花的胸脯子。
这一下,两人都愣住了。
秋露没想到易王府的服饰竟劣质到不可理喻,她的目光从自己手中的布料,又落到那饱满洁白的胸肌和粉嫩嫩的nai头上,最后移至梁回铮出现了一丝裂缝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