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道:“你唤得倒是亲切。”
国舅爷偏头问:“这便是传言中的砸了醋坛子?”
雁回摇头,好笑道:“只是听你语气,便觉得你与她仿若是旧识。”
“怎会。”国舅爷举天发誓:“我可不是金山寺的许仙,认不得什么白蛇。”
说罢又听雁回低低笑开。
国舅爷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传说,用着哄孩子一般老套开头道:“从前有一条修炼千年的白蛇,名为白素贞。在从前的从前,许仙还是个孩子时从猎户手中救下一条小白蛇,不错!”
“那条小白蛇便是故事开头的蛇妖白素贞。”国舅爷讲地抑扬顿挫,他决计回了京都索性去当那说书人,靠着讲故事赚钱养娘子。
思及此,国舅爷微微怔愣。
娘子……
他的娘子便睡在他的身旁,娇小美貌,时不时的笑声如银铃勾得他心中痒酥酥的。
雁回不知国舅爷所想,看他停顿以为他是忘记了故事走向,便故意打趣问道:“许仙救了小白蛇后来呢?”
国舅爷心猿意马:“小白蛇便化作了如今的白素贞,等了几个轮回只为寻许仙报恩。”
雁回安静听着。
国舅爷思绪越飘越远:“苍天有眼,真让白素贞寻到了轮回转世的许仙,于是白素贞便便便……便……”
便什么?
雁回正要问,唇上一热。
那人的吻落了下来。
雁回脑中顿时便空了,她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要说什么,浑身的感官仿若都迟钝了半刻,唯一正常的便是自己的双唇。
被那人轻轻啄了啄咬了咬,随即带着多年的思念和隐忍,加深了这一吻。
腰上被国舅爷搂过,国舅爷凝着她。
雁回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这人在耳畔意乱/情迷的沙哑声音:“白素贞便以身相许,为许仙生了一个胖大儿子,生儿子这事不能靠言语引诱,阿回你说的,这事要顺其自然你情我愿,我想问问你,现下‘顺其自然’有了,‘我愿’有了,你可愿?”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舅舅你可太会了!
我边写边姨母笑啊啊啊!
许是知晓第一个七日之期将至,?谢昀放慢了行军回朝的速度,专门等着星河的到来。
他等了没多久,便听车马外边一阵窸窸窣窣之声。
候在车外的朱公公唤了声‘圣上’之后便寻着声源处去了,?不多时,?便带着星河来到车马上。
夜幕低垂,晚风猎猎。
谢昀的车马离着军队稍远些,周遭只有苏元驻守着。他懒懒靠在车壁,?居高临下睨着跪在车马中央的星河,等着星河自己主动开口。
可久等不来星河启唇,谢昀没了耐性皱着眉问:“他们如何?”
“挺好的。”星河惜字如金。
星河就像一条蠢驴,得一鞭子一鞭子抽着。
谢昀往星河心窝踹了一脚,星河当即要反抗。明月高升,?这第七日发作的时间如约而至,?星河只觉浑身麻痹,手上的劲力尽失,?意识却很清明,能清楚感觉到放大无数倍的钻心疼痛。
谢昀问道:“雁回跟着一穷二白的舅舅,这一路上可有悔意?”
星河蜷成一团,捂着胸口喘着气道:“不……不曾。”
纵然早知这个答案,谢昀心里还是滑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难过,?他垂下眼眸盖过眸底的纵横交错的晦暗,?自嘲地笑了笑。
“朱颐。”
谢昀唤来朱公公,给星河喂下舒缓的解药后,?拿过早就准备好的信函扔在星河脸上:“将这封信带给他们。”
说罢,?嫌弃地看着星河:“滚吧。”
星河服下药后缓了一会儿,将书信往怀里一揣扭头就走了。
他本受雁回的命令去给惊絮带句话,悄悄摸摸地找到惊絮时,?才发现惊絮和段楚秋姊弟待在一起。
回朝的军队女眷不多,便只有惊絮和段楚秋二人而已。除了谢昀有车马外,段楚秋也有一架,她是谢昀要带回宫的人,自然就有人伺候着。
星河在这驾车马外小心转了两圈,只听时不时的啜泣从车马内溢出。
“段小姐。”是惊絮的声音:“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我又何曾不知这样的道理。”段楚秋柔柔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我便是一忆起沈将军,想到他戎马一生却惨死贼匪刀下便忍不住难过。他都是因为我,若非不是我落于贼匪手里,他也不会因为救我而遭贼匪记恨。”
说着说着又是一阵难以压抑的悲恸,连段恨秋都忍不住哽咽:“姐姐,沈将军若泉下有知,知姐姐如此伤怀又怎能瞑目。”
“这枚同心结是他赠我的。”段楚秋捏着手中的白玉同心结:“过往种种莫不敢忘,我与他都是苦命人,今生不能结缘但求来生……”
星河在外听着惊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