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骨干。
他托起的玉勺弧度太高,而这玉勺勺面较大较深,一勺下去,雁回竟呛了起来。
惊得国舅爷连连蹙眉,手中端着的琉璃碗盏一个没注意,啪得摔地。
顷刻间,四分五裂,药汁飞溅。
谢昀冷哼“舅舅此举倒让朕想起了一人……”谢昀一嗤嘲讽道“想必舅舅学识渊博,又本是随军打战之人,那纸上谈兵的赵括不知舅舅是否有所耳闻?”
国舅爷难得被谢昀说得无语凝噎。
帐内气氛顿时尴尬起来,除了惊絮心疼自家主子,其余人竟在这沉甸甸的空气中嗅到了争风吃醋的味道。
“罢了。”国舅爷很快恢复过来“是我不好,这便先行告退,不惹圣上不快了。”
做错事的国舅爷溜得倒是快,他行如风,一路溜进了厨房。
霸道地将衣袖一捋道“我熬药总是在行的吧!”
说完,拿起药蛊烧水熬药一气呵成。
一个时辰后,大梁军营之中,某个营帐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国舅爷放肆只有0次和无数次。
哈哈哈,遇到这两个男人,雁回实惨。心疼女鹅,抱抱她。
今天有点感冒,就暂时一更哦。
国舅爷就是熬药途中去外边透了透风,
便是这么一个短暂的光景,厨房竟烧了起来。所幸国舅爷嗅觉灵敏,当一簇燎原的火星冒出来时,
他便提着星河的衣襟往厨房飞奔而去了。
火势不大,
两盆凉水顷刻就浇熄了。
星河想说什么,被国舅爷一个眼神制止,国舅爷可以指点旁人,
但旁人不能对他指指点点,他便是身体力行地将‘宽以待己严以待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厨房中还弥漫着焦味,白烟之中,国舅爷眼眸微眯,一个翻身从灶台左侧扯出一个人影来。
是一个始龀男孩儿,
面上与这厨房一般,
十分狼藉,看不清本来面容。
被国舅爷扯着后领时还挣扎着,
可短手短腿硬是挨不着国舅一分。
国舅轻轻攘了下男孩,星河顺势攥住。那厢国舅爷睨着他,问“好你个小破儿孩子,这火,你燃的吧。”
那男孩依旧在星河手底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
国舅爷上前半步,
伸手抹了抹男孩儿脸颊上的污渍,
恐吓道“你怎么溜进来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男孩倔强道“我当然知道!”
国舅爷眉头轻轻蹙了下,
上下打量着男孩,
问“小小年纪有什么想不开。”说完,揪住男孩的衣襟沉声问“谁派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
“啧。”
国舅爷不满意地收紧手中的力,啧啧道“油盐不进的小破孩,
你可知道我是谁?”
他准备拿出自己的名号吓死这瘟孩子,当初国舅爷出征之后戴了牛鬼蛇神面具,那大梁每家每户诓孩子哭闹便是——若再哭,沈将军就会来屋里将你抓走吃掉。
哪知,男孩点头道“我知道,你不就是沈辞沈大将军吗?”
国舅爷倒没想到自己知名度如此响亮,连始龀男童都知晓。他更好奇了,手指在男孩脸上轻轻掐了下“你不怕我将你扒皮抽骨吃掉?”
男孩道“我来此,便做好了命丧你手的准备。”
国舅爷好笑,但到底火烧大梁军营,不能因对方是孩童就掉以轻心,他正要说什么。
男孩先一步自报家门道“家父乃骠骑北大营校尉段善!”
国舅爷笑容顿时凝固在面上,就连星河都收紧了拽着男孩衣襟的手。
骠骑营如今的统帅乃当今皇后娘娘兄长,雁来大将军。只不过,这骠骑营便是一个完整的营,没有其他划分。而那以方位之分的东西南北营是国舅爷为统帅时期的区分。
骠骑北大营校尉段善正是当年被张炬于大理寺卿提审的国舅爷亲信,也是他亲口认了国舅爷投敌之罪,不仅如此,罪状之中还提及国舅爷早就与蛮夷勾结,通敌叛国的书信也由他亲口指认,在将军府中寻到。
男孩自报家门后才开始有些后怕,他被星河拽着,有些呼吸不畅,但他仍梗着脖子道“我知沈将军定是恨极我们,但家父当时也有难处。家父已不在人世,亦不敢求沈大将军原谅。”
段善是在狱中不堪刑罚咬舌自尽的,他有家有软肋,这难处,国舅爷也懂。
那男孩说罢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把小匕首,光看这刀鞘便知其做工Jing良,刀鞘上镶有珠玉又刻着一个‘沈’字。
这匕首是段善亲铸,当年国舅爷曾救过段善一命,段善无以为报便想将自己的姑娘嫁给国舅爷作妾,国舅爷婉拒后,段善便铸了这匕首欲作报答送给国舅爷。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