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不明所以。
国舅爷忍着心中不适,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雁回着急往那边去,怎会有闲心去那珍宝铺。”
星河想了想道:“万一突发奇想,也不是没可……”
国舅爷不屑于星河这个蠢货再多解释一句,他也算是了解雁回,知她是什么性子,将火烧眉头的事放在一旁去逛街是万万不可能的,况且远在郦城的人是谢昀,是她满是爱意的画像里的男人。
星河知晓自个儿被嫌弃了,便半推半就地认可了国舅爷的话,但他有几点不明,便压低嗓音轻声问道:“可主子,这人是如何发现的?我们可并未做什么,难不成吃了那驴就能顺着口感猜出来,这也太神了吧。”星河顿了顿又问道:“且她发现了我们为何是要往珍宝铺去,这又有什么用?”
国舅爷嫌他吵,正要说话便见回客栈取银两的惊絮回来了,她牵着两匹马,身上也背好了行囊。
星河终于悟了。
雁回是为甩开他们。这小镇太小,若追踪寻人的话只能步行,雁回知晓自己被人盯上了,便特意使了一计,她留于珍宝铺,惊絮便转而回客栈收拾行囊,顺带再把马儿牵来,到底人腿比不得马儿四蹄,等他们再折回客栈骑马追人,雁回早就失了踪迹。
国舅爷暗暗叹了一声,虽知晓自己上了雁回圈套,但面上轻轻笑了笑,只是这笑未达眼底,仔细看上去还有唇边裹挟了一两分涩意。
犹记得,雁回还未入宫时的脾性,一言不合便与旁人大打出手,脑袋如那黑锅似的又铁又硬,竟不想士别三日,这性子变了许多。他知道那深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在那破庙,便听闻了无数事迹,谢昀专宠兰妃,谢昀压下雁回生辰,圣旨蒙尘被迁怒。他大概能猜到雁回是在宫里受了多少委屈和算计,才会练就现下这副柔韧的性子。
“狗崽子。”国舅爷骂了声。
星河又委屈上了:“主子……”
“没骂你。”国舅爷看着雁回主仆二人骑马离去,两人又往店铺深处藏了藏。眼见这二人把rou铺当成了自己的家,那rou铺的屠夫终是忍不住了。
“那你骂谁?”屠夫茫然地拿手指着自己:“我吗?”
国舅爷看他一眼,没好气道:“有你什么事。”但到底在人家店里待了这般久,国舅爷将钱袋抛给了屠夫,算是答谢,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星河赶紧跟上:“主子,我们现下怎么办?”
国舅爷昨夜肯让店小二把驴子牵走,只因他知晓雁回主仆二人要在客栈休息的打算,便想着用这两日时间去寻个什么活儿来做,挣点买马钱。
没想到害了那驴不说,还遭那人发现了踪迹。
想到那横死的驴,国舅爷有些愧疚,但他面上不显,道:“能怎么办。”
当然是原计划照旧,左右雁回是往郦城去的,这里离郦城也不远了,就算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之后能确定雁回人平安到了郦城也不算失利。
这般想着,国舅爷当下便要带着星河去找活儿,经过雁回方才待过的珍宝铺时,那掌柜的频频打量二人,当他目光触及到星河勾破的衣诀一角时顿时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
“这位爷,有人托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星河一愣,国舅爷看了看星河又看看这个掌柜的,想来掌柜口中的‘有人’指的便是雁回,遂问:“给他的还是给我的?”
掌柜的道:“给这位爷的。”
国舅:“……”
星河不知如何是好,眼巴巴地看向国舅,等着自己的主子指示。
“进去瞧瞧。”国舅爷刻意显出自己大气的名将风范。
二人走入珍宝铺,掌柜的便捧上来一个檀香木匣交给了星河。星河在国舅爷炙热的目光下,磕磕绊绊地打开匣子,那支被雁回挑中的簪子赫然呈列其中。
国舅一眼看见那木簪上兰花的纹路,愣了愣,终是笑了。
雁回在知道作为在暗中潜伏跟踪她的自己并无恶意后,送了这木簪以报‘热水’之恩。
国舅爷神清气爽道:“走买马去。”
星河不解,虽然白白得了个长木簪,可这簪子怎么看也不能价值千金,怕是与街巷小贩置换个白馒头人家都不愿意。
只见国舅爷摘下羊脂玉冠,取过这木簪束了头顶的发。他掂了掂羊脂玉冠问这珍宝铺的掌柜的收不收,他可以低价卖了。
这羊脂玉冠一瞧便是个好物件,掌柜的接连从天而降了两块馅饼,喜不自禁,忙点头称是。
之后国舅爷问他哪里有售马匹的,掌柜的指了马市还特意告知市场中那户商家的马是物美价廉的。
置换了钱财后,二人便往马市去,按着珍宝铺掌柜所说,很快便买了马儿,还剩下的一点闲钱,星河用来买了干粮。
准备妥当,二人当即架马而去。
出了城便是沟壑纵横尘土弥漫的黄土地,二人追赶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忽的国舅爷勒马停下,旁边的星河见状也勒了马。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