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依然不恼,让惊絮将食盒递给了朱公公:“本宫只需要朱公公帮一个忙。这是本宫刚煮好的雪梨汤,烦请朱公公交于圣上,若圣上饮了汤依旧不愿见本宫,本宫自会离去。”
一边是不肯见任何人的万岁爷,一边是不肯离去的皇后娘娘,朱公公很是为难地接过了食盒,他掂了掂盒子,一咬牙,道:“行,老奴便试上一试。”
再拒绝雁回的赏赐就是不识好歹了,朱公公揣了银子,提着食盒入了养心殿。
雁回便垂眸在殿外等,惊絮看着今儿个的天,又闷又热,她生怕雁回有个什么好歹,忍不住问道:“娘娘,若圣上饮了雪梨汤仍不肯见您呢?”
雁回答得坚定:“他会见我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朱公公便小步从殿内走出,迎雁回入内。
比起外边的暑天,养心殿内也并未有多凉快。雁回一入内,便感受到来自谢昀的怒火,她垂眸端端行了一礼,继而才缓缓抬眸,毫不畏惧地迎上谢昀的怒目相向。
“呵……”谢昀一嗤,嘲道:“朕虽非这画中人,皇后对朕也未免太过敷衍!”
今日雁回送去的雪梨汤,以盐充糖。谢昀饮上一口,舌尖味蕾好不折磨。又碍于多年的礼仪教养,他只得愤愤地将一口汤囫囵吞了。
随后撒气吼道:“让皇后进来!”
雁回见谢昀Jing神抖擞,暗松了口气,这才道:“圣上可否与臣妾说一说罢朝的缘由?”
谢昀拿眼乜她,他饮下一口白水冲淡舌尖的涩意,随后面色沉郁的脸色终于发生了一点变化,谢昀眼梢一挑,不胜感慨道:“下月便是皇后生辰了,今岁皇后是要赏赐还是……”
谢昀又酸又气道:“还是一如既往觉得日日留在朕的身边便是赏赐。”
雁回也不觉难堪,她更多的是意外谢昀话里带刺这套竟然能如此娴熟无比,昔日少年老成沉默寡言的太子殿下不知道去了哪儿。
那厢谢昀似乎也觉得不妥,让朱公公灭了殿内燃着的香,自个儿靠在椅背揉着胀痛的额角,意兴阑珊道:“朕自有打算,还用不着你来劝,皇后也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纵使先帝有言持尚方宝剑者授三月为君之道,但愿不愿意学,全凭朕自己做主。”
雁回颔首道:“是臣妾逾越了。”
说罢便要告退。
谢昀大手一挥,看着雁回行礼告退,待她将要消失于视野,谢昀忽然道:“朕为皇后准备了生辰贺礼,皇后静待惊喜吧。”
雁回顿了顿,随后没再犹豫地走出殿外。
之后雁回也没再往养心殿去,谢昀虽不上早朝,但也未荒废政务,该批阅的奏折一个也未曾落下。
一直到次月月末,雁回生辰当日,大漠八百里加急往京都传来一个重磅消息,张相逃至大漠塞外投奔了蛮夷,蛮夷之所以愿意收留张炬,只因张炬向蛮夷交换了边关的布防图,现在张炬反了!
这一消息震得百官面面相觑,谢昀便在这时‘出关’了,他紧接着轻飘飘地丢了另一个重磅炸/弹,大梁天子欲御驾亲征,即刻带兵前往大漠。
文武百官哪同意谢昀此举,在金銮殿硬是跪了几日,可谢昀心意已决,压根听不进他人建议,一切准备妥当便要出发。
雁回虽也担心,好在谢昀还是钦点雁家兄长今骠骑大将军为副帅。有兄长相随,还有朱公公及无数大内高手,多少能护谢昀性命无虞,这倒让雁回松了口气。
谢昀临行前夕,雁回学着制了一个护心镜,用红绳缠了一圈打了一个络。她带着护心镜去乾清宫寻人,竟发现谢昀早就离开了,没有欢送也没有践行,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征途。
大抵是知道雁回会去寻自己,谢昀留了一封信给她。
雁回接过小内侍捧来的书信,拆开来看,信里谢昀大致说了两件事。
其一,谢昀未在宫中,三月的‘为君之道’还未结束,宫中一切事宜由雁回做主。
其二,太后必定担心谢昀此番出征,谢昀让雁回往皇家寺庙去陪伴太后几日。
雁回放下信,叹息一声,谢昀的脾性确实越来越古怪了,也不知是否是身在高处,而渐渐迷了本性。
其实不肖谢昀特意嘱咐,太后一直以来待雁回不错,雁回自会去看望她。
于是雁回也未多犹豫,将后宫中众人聚在一齐,好好敲打了一番。又寻了中书省几个官员,商讨了些事宜后便离宫去了皇家寺庙。
皇家寺庙建在京都郊外一处地势不算高的灵山之上,因皇家寺庙建在此处,整座山上少有人迹,更多是山脚驻守的士兵和山顶寺庙里保护太后的羽林卫。
雁回并未提前向太后招呼,她到皇家寺庙时,太后才知她来了。
寺庙内燃起炊烟,太后让人匆匆给雁回收拾了个屋子,随后才道:“怎么也不提前知会哀家一声。”
雁回看太后神情似乎有一丝不悦,她没提前知会太后也是担心太后会到山下来接她,这从山顶到山脚路途不算平坦,太后年纪大了,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