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又嘱咐说:“贵人发了汗之后,要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和被褥,否则又得复发,退了热之后会四肢酸软,休养几日就好了。”
李景明一一记下。
罗兰进屋见蔷薇扶着大夫去开药,玉桑则坐在床榻边给月檀擦汗,便端了茶盘进来,斟了一杯双手奉到李景明面前:“少爷,您先喝口水吧。”
李景明冷冷地睨了翠竹一眼,没有接。
罗兰手腕一抖,咬着牙屈膝说道:“奴婢去给月檀烧热水,一会儿她醒来就要梳洗的,少爷要是想换茶,喊奴婢一声就成。”
李景明冷轻轻的“嗯”了一声,罗兰这才离开。
蔷薇在小厨房里亲自盯着月檀的药,煎好之后端了进来,等汤药温了之后,便喂给月檀吃。
玉桑则等在旁边准备照顾月檀,准备等她出了汗,就替她换上新被子和衣裳。
李景明不好再留,便回了正屋。
次日,月檀退了烧,除了四肢发软,微微有些鼻音之外,其他都好了,她窝在被子里,听玉桑说李景明昨日里如何着急,吸了吸鼻子,并未接话。
外面的庭院里,李景明正在练鞭子,配合着外边的风声,显得更加凛冽。
月檀瞧见了,同玉桑说:“你去和少爷说,外边风大,叫他进屋去。”
玉桑去了,李景明停下动作,面朝屋子的方向,两个人遥遥相望,却只能看到对方一个大概的轮廓。
过了半晌,李景明回了正屋,月檀也重新躺下去,眼睛望着空空的庭院,发着呆,心中隐隐知道,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月檀眼见身体已经没有大事儿了,便想要起来做事儿,结果却被赶来的秦嬷嬷按在床榻上休息,说是李景明说了,发烧亏身子,让她先歇七八天再起来做事。
月檀歇了三日就怎么都歇不下去了。
李景明看她实在无聊,就让罗兰从库房里找出一块香檀木雕云纹的木板,用不同的颜料画了一张六十四格棋盘,又找来各色玛瑙做棋子,用玉石做棋盒。
李景明将这被称为“跳棋”的规则和月檀说了,俩人顿时开战,连续三局,月檀赢了两局,自己赢了一局。
最后,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是他不擅长这玩意,绝不是智商上存在差距。
为了证明这一点,李景明又命人以红木为底,浮刻了一副莲花吐蕊图,再分为五百片,将它交给月檀。
月檀呆了片刻,“这是什么?”
“拼图。”李景明把木片随意的倒放在桌子上,“将这些木片拼在一起,就是一副莲花吐蕊图。”
月檀眨了眨眼睛:“那画一幅不就得了,为什么要拼?”
李景明有些噎住,最后承诺到:“你什么时候将图拼出来,什么时候能出屋子。”
等到了第二日,他看到靠墙的榻子上铺好的完整的莲花吐蕊图,有点愣。
月檀正坐在床上,开心的穿鞋子,“这个太简单了,一点儿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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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教四少nainai
初夏来临,日头渐盛,国公府各房各院的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有所削减。
七少爷李滨和端阳长公主之女管姑娘的亲事基本已经定下来了,只有婚期还没定下来,只因为对方说,怎么也要七少爷的几位兄长都先成亲了,才不好让外人说三道四。
可前面几位少爷,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五少爷李澈是大房沈姨娘的命,她是绝对不肯让儿子随意配个姑娘了事的,看在刚入了宫的二姑娘李湶的面上,就算是大爷李煜也不好压着沈姨娘点头。
六少爷李洞是二房柳姨娘的命,这位柳姨娘虽然只是个妾,却是二爷原配嫡妻的陪嫁丫鬟,在二爷和老夫人面前都有些面子情,二太太也不敢太过逼迫她。
算来算去,只有三少爷李景明好惹一些。
于是,这一个月以来,二太太没少给他说亲。
第一个是端阳长公主的侄女,管驸马的弟弟之女,说好听了是长公主的侄女,说不好听了,就是个平民百姓家的闺女,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第二个是七品官家的小女儿,二太太前脚刚和那家人谈了,那家人后脚就把闺女嫁给了青梅竹马的表哥,二太太再气也没有用。
第三个干脆找了二太太娘家嫂子的庶出侄女,也算是亲上加亲,结果这事儿还没说定呢,人家姑娘就和家丁私奔出走了。
最后,二太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姐姐的女儿,表姑娘韩婴娘的身上。
二太太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呷了口茶,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说道:“明儿就把婴娘从四姑娘的院子里接出来,跟我住。”
杨嬷嬷心里一动,二太太平日里就是把她当做四姑娘的陪读,今天怎么倒关注起来了,她试探的问:“可用给婴娘姑娘单独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二太太想了想,说:“不必麻烦,就让她住在后院西厢房里吧,倒是得给她新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