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如果我不同意呢?我不想就这么分手。”
她答道:“对于三个月前的做出的那个决定,我只能说,非常的抱歉。”
陈梓琛微一摇头,低声笑了笑:“我不喜欢强人所难。”随后站起身来,“我先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去租别间的房子。”
姜允诺忙说:“不用,我去把机票改期,提前回去,所以也呆不了几天,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混着。你就住这儿吧。”
陈梓琛问她:“你打算住哪儿去?你弟那儿?”
她呆了呆,习惯性的伸手,去碰触胸口的吊坠,然而那里却是没有。她慢慢地答:“不是。”
“你还不是一样要重新租房。”陈梓琛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突然又对她说:“你弟这人,挺在乎你的。”
她一动不动的窝在沙发里,看向窗外,昨晚一宿没睡着,疲乏渐渐的袭来。
该失去的总会失去,无论人们如何踌躇着,不舍得放手。
陈梓琛整理好行李,站在门口对她说:“我走了。”
姜允诺起身走过去:“梓琛……”她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说了两个字,“再见。”
陈梓琛笑了笑,低下头来。
如同数月前的那个晚上,她仍是下意识的别开脸去。那个吻,便落在了她的发丝上。
陈梓琛轻声叹道:“你还真是……”,他没再说下去,伸手稍稍搂了她一下,“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吸雪茄了,别熬夜看书,对身体没好处。”
她点头:“知道了。”
他转身要走,想起什么来,又问道:“你以前是不是爱过什么人?”
她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浅笑,没有回答。
陈梓琛也笑道:“我一直对那个男人,很好奇。”
他走出去,带上门。
房间内空旷了不少。
她四处转悠了一圈,随后脱了大衣,躺回到沙发里,渐渐的阖上眼睛。
事已至此。
姜允诺将机票改期,回程的日期提前了二十来天,也因此无法参加关颖的婚礼。打电话过去致歉,关颖知道她行事素来冲动决绝,也不好过多挽留,只有在电话那端无声的叹息。终究是忍耐不住,便把姜允诺即将离开的消息告诉了雷远,希望能让那个人知道。
为了这件事情,雷远考虑良久还是给许可去了个电话。但是也不便多讲,这两人的情况太过特殊,旁人不好趟这浑水,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姐把机票改期了,过几天就走。伴娘也没了,还得再去找一个来,结婚还真是麻烦。”
许可在那端笑了笑,似不以为意。
雷远问,“什么打算?”
“打算……正打算开会,没事的话,我挂了。”许可轻轻撂下电话。
迟疑了很久。他才又拿起电话,拨打另外一个号码,手机屏幕上的灯光逐渐黯淡,他的手指搁在接通键上,轻轻摩挲着,终究还是没有摁下去。握住电话的手无力的落下,忽而又扬起来,手机砸落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机身迸裂成两瓣,急速飞了出去。
门外,刘鑫拿着文件正欲送进来,听见了响声之后,便又退了回去。
入夜了。
姜允诺正收拾着行李,她带的东西不多,刚好装满一个小号旅行箱。好在适逢春节,她很容易的要到了大年初一返回巴黎的机票。
如此,便只需再停驻一个晚上。
她合上行李箱,准备出去吃晚饭,顺便买上几本书回来翻翻,以此打发并没剩下多少的时间。
大年三十的街道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路人形色匆匆。酒店里挤满了吃年夜饭的一家老小,小饭馆也早早的收了摊,无法,只好去麦当劳呆着,要了可乐汉堡一个人吃得毫无滋味。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独自吃着特殊的年饭,再次度过一个漫长乏味的中国年。
望着窗外欢乐的人群,她不知怎的心里一动,忽然间很想去个地方。
那里,装载着所有的童年回忆,以及印在心底的聚散离合,还有……他留下的足迹和气息。来不及细想,她走出去伸手拦了辆出租,她对自己说,只此一次,那个地方,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不多时,眼前便是那幢老旧的楼房。
周边环境仍旧嘈杂而脏乱,楼里原本的住户能搬的都已搬走了,他们多半将老房子租给从外地过来的打工一族或者在城里做点小买卖的生意人。
姜允诺抬头看着黑洞洞的窗口,在心底寻思,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会不会也像她一样这么毫无目的的回来看看,只是回来看看而已。
她从包里拿出钥匙,这枚钥匙一直混迹于她的其他钥匙里,早已出现了褐色的锈痕,然而始终没有被丢弃。
楼道里很黑,不少地方还堆放着杂物,更显拥挤,她一路摸索着,终于站在了那扇门之前。
她心里莫名的紧张,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她抓着钥匙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的插入匙孔。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