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气氛远远谈不上融洽。
许可靠在椅子上,似乎在闭目养神。羽绒服有点chaoshi,被挂在前面的椅背上。他的头发看起来shi漉漉的。一定很冷,她想,于是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哪,擦擦吧。”
他只是将眼睛睁开少许,看了看,又再次合上。
她暗自叹了口气,只好自己动手帮他擦试,勉强弄干了点,又把带来的大衣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她就真的无事可做了,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冻得毫无知觉。她没有穿皮靴,雪掉进鞋子里融化成冰水,袜子也shi了。她干脆脱掉鞋袜,抱着膝盖窝在椅子里,却还是冷得钻心。
抬眼,发现许可正微睁着眼斜睨她。她有些不自然的收回目光,扭头看向窗外。薄薄的玻璃窗遮挡不住夜间的寒气,之前补充的热量也在一点一点地流失着。
忽然之间,脚上传来浓浓的暖意,她吃了一惊,本能的把脚往后缩了缩,却被人按住。她低头看去,他正用手覆在她的脚背上。“别动。”他说,“跟冰块一样。”
他的手掌大而温暖,也有些粗糙。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很久以前,那双手,当它们触摸她的时候,那种无法言明的异样感觉。她的脑海里突然嗡的一声,仿佛有东西在耳边炸开,毫无声息却及其强势的波及开来。想要极力扼制住这种千丝万缕的情愫,怎奈它们令人羞愧的无孔不入。
脚上热了,脸也红了。
正值胡思乱想之际,听见他说,“遇上这种天气,就不应该过来。路况不好,容易出事故。”
她强作平静的“嗯”了一声,思绪终于被扯了回来。她知道陈梓琛给他打过电话,只得实话实说,“在市区里看起来还好,而且雪也停了,所以梓琛才打算过来。”
他又阖上了眼,没再说话。
心跳渐渐平稳,不知不觉中就这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姜允诺觉得整个人都暖烘烘的,低头一看,身上裹着许可的羽绒服。
窗外的世界仍然沉浸在冬夜的薄暮之中。乘客们早已接受了十多小时的堵车厄运,或者低声交谈,或者闭目小憩,车辆偶尔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前滑行数米。
许可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知是否入睡。
姜允诺碰了碰他的手,已经不复刚才的温暖,他身上的大衣根本无法抵御凌晨的低温,她把羽绒服轻轻的挪过去。
他却仍是醒着,低声拒绝,“你自己盖着。”
她没有理会,固执的将羽绒服搭在他的身上。
过了会儿,她渐渐感觉出周围的空气Yin冷非常,手心也变得凉了。不知是寒冷令人难以抵御,还是某种久违的温暖悄无声息的诱惑着,她终于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往他那边移过去一点,再移过去一点,最后钻进了他的羽绒服里,依偎在他的身旁。
他有些许的讶异,本能的想伸手去揽住她,然而迟疑了半响,终究是没有。
她的发丝似乎触到了他的脸颊,痒酥酥的。
尚未及仔细体会,霎时间的,一种熟悉的感觉已悄然蔓延至心底。
芝麻绿豆事
一觉到天明,这次姜允诺睡得极为安稳。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靠在许可的肩头,他们离得那样的近,周遭全是他的气息,就连呼吸也清晰可辨。她微微抬头,目光只落在他的喉结处,再不敢向上移去。他的双手规矩的搁在膝头,似乎昨晚便是这个姿势。她轻轻地将身体移了开去,他这才稍微有所动作。
许可活动了一下已然麻痹的胳膊,身上失去了压力,心里也跟着空落了。
短短的一百五十公里,在平日里也就八十来分钟的车程,这次姜允诺却花费了将近二十个钟头。直到早上六时许,他们才回到工厂。
许可把她带到自己的临时住所。一居室的空间显得空荡荡的,只放着床,沙发以及桌椅。洗衣机,冰箱等电器倒是一应俱全。她去浴室里洗了热腾腾的淋浴,而后换上了他给的一套睡衣,宽大的男士睡衣。盥洗台上稀稀落落放着的,也都是男士用品。她的心情由如善变的天气,顿时有了好转。
许可洗漱之后便出了门。
中午,刘鑫为她送来从食堂里打来的饭菜。姜允诺听到敲门声后,忙在睡衣之外套上羽绒服,饶是如此仍觉得尴尬。她自己的衣服有一股烟味夹杂着方便面的味道,实在不想继续穿在身上,因此早早的扔进了洗衣机,之后又搜罗了一圈,从房里找出了一大堆衣物,男人总是有积攒脏衣服的嗜好。
刘鑫看见姜允诺的时候,她正准备洗衣服,长发束成了马尾,脂粉未施,露出光洁细腻的肤色,像是一个清纯的女学生。刘鑫暗想,这姐弟俩的年纪应该换一换,看上去才更搭一些。
许可到了傍晚才回来,手里拿着盒饭。进门以后,却闻到食物的香暖味道。
桌子上搁着一菜一汤,徐徐的冒着热气。
姜允诺坐在沙发上看当天的报纸。许可把盒